離楚秦當先反應過來,領著兩人躍上村子中唯一的大樹之上,就聽離楚秦低沉聲道:“行屍見不得白日,更不如人靈便,我們都別出聲,等天一亮,它們就待不下去了。”
一時間在雨幕中,黑得什麼都看不清。
即便紅霜與身旁兩人靠得接近,卻也隻能隱約相互得見些各自模糊的輪廓。
樹下似乎正有行屍在相互撕咬,夾雜著撕咬聲與“嗚嗚”怪聲的風聲,如同是在樹上三人耳後吹氣一般,讓他們聽了渾身都起了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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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長劍劃破空氣發出的短促聲響起,勁風更將一旁屋簷下的火光帶滅,一柄體透幽藍色澤的長劍正中一隻黑背怪蟲,怪蟲背殼之下,擺動著數不盡的觸須。
長發男子目視遠處,眼中已經尋不到任何的火光亮點,他隨手將那怪蟲燒了,正欲要前去查看,忽聞背後傳來異動,一個滿是尖聲戾氣的聲音傳來。
“傷七……”六刀奴緩緩從長發男子身後走出,“看來在下收買的口信不假,果真是你在監視在下,怎麼?在下匆匆趕來見你,你不想與在下說些什麼?”
“吾隻是奉離先生之命行事,”長發男子也不回頭,便說道,“六刀奴,你不聽離先生安排,肆意在此亂用屍毒,已招來他們怨言,要不是吾尋回那一半百花圖,連吾都要被你連累。”
“噢?在下可不這麼覺得,離懷鶴心裏想的什麼,在下可比你清楚多了,”六刀奴不緊不慢地來到傷七身旁,又笑道,“在此地用屍毒,不正是離懷鶴想要的麼,”
見傷七露出驚訝之色,六刀奴嗬嗬一陣怪笑,“嗬!嗬~嗬!~你不會真以為鬼臉人就是離懷鶴吧?依在下對他的了解,必定又是不知從何處找來的替死鬼罷了,你慌什麼?”
“那若就是他本人呢?”傷七問道。
“離懷鶴最擅捉人把柄,而你初來刀詈司,離懷鶴一定還沒你的把柄,嗬~嗬!嗬!鬼臉若是離懷鶴,剛才你出手救那小子,”六刀奴眯起眼睛笑道,“那可就是害了他了。”
“吾不懂你在說什麼,”傷七背起手來,握住後背兵器,“吾誰也沒救。”
“噢?你瞧瞧他們現在連救命的火都被雨水澆滅了,看來還真不討老天爺的喜,嗬~嗬!嗬!你猜猜,”六刀奴一邊隱入草叢之中,一邊又戲謔道,“要是我把附近的行屍都引過去了,他們能活多久?”
“與吾何幹?”傷七冷哼一聲,側臉一瞧身後六刀奴已悄然逃走,他頓了頓,立刻朝著離楚秦與紅霜等人所在的村子奔去。
而就在傷七離去不久,一隻黑色頸圈的白烏鴉,落在一個馬尾黑衣的蒙麵人肩頭,那蒙麵人趁六刀奴離開藏身處,從一旁的樹枝幹上躍下,將手指點了點仰躺在地上被傷七燒滅的黑背怪蟲,又從扣在腰間的卷筒內取出一道白綾,提筆揮毫,將那白綾收進卷筒之後,蒙麵人又摸了摸自己的麵紗,破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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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驟雨變得微弱,變作雨霧,紅霜三人在枝頭早已被淋透,好在行屍不會爬樹,不然他們也躲不了這麼長時間。
不湊巧的是艾葉此時猛打了幾個噴嚏,這聲音一出,樹底的行屍都往著大樹這邊靠了過來,紅霜甚至能感覺到樹幹上傳來行屍抓撓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