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晴空
雨久到忘了晴。
陽光淅淅瀝瀝。
——《雨季晴空》·題記
【一.】
你坐在沒有護欄的天台邊緣,晃蕩著纖細勻稱的雙腿,唇瓣在混雜的空氣中無聲無息地張合。
風吹起你的發絲,耳機的漏音回蕩在你與天空之間。
你察覺到我的存在,像是緩慢回放的錄像帶,轉過頭對著我,無聲地笑了。
【二.】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你終日蜷縮在這荒蕪的樓頂。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你的雙唇無息地張合。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下午四點為你帶一杯冰涼的梅子可樂。
一起帶著耳機陪著你坐到能看見星辰。
明明並不是多久遠的事情,卻在逐漸格式化的日子裏不斷地模糊著。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在沒有一絲雲彩,純粹的天空中,陽光如此燦爛。
在如此燦爛的陽光中,已經忘記了和你一起唱的那首歌。
【三.】
我走到你的身旁,靜靜地坐下啊,和你背靠著背。脊柱上傳來你後背的熱度。
有什麼正在觸碰我的右耳,轉頭,是你的手遞給我了一邊耳機。
裏麵響著的是一首,鬆下優也的《trustme》。
【四.】
我拉過你緊握著隨身聽的手,透過薄薄的肌肉層緩緩地輕柔的撫摸著你一節一節棱角分明的指骨.
你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頭發上是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檸檬的味道。
我遞給你剛買回來的梅子可樂,指尖觸到的依然是冰涼的溫度,你接過慢慢地允吸著。
上一秒還冰涼著的指尖,因為和你的交錯而變得炙熱。
“我們做吧。”我撩開你散落在耳邊的發絲,在你耳邊,重複這句我曾說了很多次的話語。
沉默了片刻,隻剩下空氣中氧氣嬉戲的聲響,你用力而血迅速地抽出了被我緊緊拽住的手。
《trustme》的高潮部分,突然接入一段詭異的《甩蔥歌》。
【五.】
我在心裏輕輕地笑了,笑容像是濃稠苦澀的中藥。
我們曾經也如同今日這般,背靠著背。你的發梢一樣蕩著洗發水的香味,你手裏一樣捧著冰涼的梅子可樂,我用一樣的角度一樣的姿勢異樣的目光一樣的聲線,曾在你的耳旁,像今天這般一樣的輕聲地說過一句不一樣的話。
隻是簡單的三個音節,還都是原因,算得上是抑揚頓挫了;簡單的三個漢字,還是主謂賓全俱,共有二十四筆。
“我愛你。”
僅此而已。
而那天的你輕輕拉過我的手,不輕不重地握著。
不是初音未來,而是花澤香菜;不是《甩蔥歌》而是《戀愛循環》。
【六】
當你眉眼間的神情逐漸變得淡漠,當你終日依賴有耳機裏傳來的聲響,當你的世界逐漸變得灰暗而單調;而這時的我卻在想,為什麼我回來到你的身邊。
如果你的身邊沒有我,是不是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如果沒有我在你的身邊,痛苦和哀傷是否一樣會被海風藏掩。
【七.】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踮著腳站在天台的邊緣,手裏捧著一杯可樂。
那時候我從側麵看見你,被淩亂的發絲遮掩住的麵頰,從發絲中隱約地露出一段白色的耳機線。捧著可樂的手指很是漂亮,修的幹幹淨淨的指甲在陽剛下反射出淺淺的光。
第二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戳戳你的脊梁骨,你轉頭,眼瞳裏倒影著我為你帶來的冰可樂。
你垂下了眼簾,目光看著石板上兩三隻結伴而行的螞蟻,呆愣了片刻之後拉起了我的袖子。
就像是拽扯著一般,把我帶到樓下。在街角左拐的第四家店裏,指尖在空氣中擦過光芒,比劃著要了一杯加冰的梅子可樂。
那個時候,你第一次把耳機塞在我的耳朵裏。
是一首鋼琴曲,你把隨身聽遞給我。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valentin’sday》。
【八.】
如果你不存在與這個世界上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