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鳴刺破了夜色,靈獸自山崖下騰空而起,恰似一道刀光切進夜空。沒等白朽和夏香櫞下去找它,這靈獸自己倒先衝出來了。
白朽抽出懷裏的扇子,暗暗運起法力,這時候他忽然覺得一陣惡寒,那隻衝上半空的靈獸,竟然滿身都是黑騰騰的妖氣!
“師......師哥......”夏香櫞也發現了靈獸的異樣,她看著那隻靈獸,就想起了不久前懸風閣裏的群妖,斷肢殘體血流成河,女孩胸口發悶,雙腿不住的打顫。
白朽握了握大小姐的手:“計劃改了,你在這裏等著,無論如何也不許插手。”這隻鳥讓白朽都覺的危險,絕不是夏香櫞可以應付的。
靈獸猛地撲殺下來,風都在嘶嚎。白朽手持短扇,在雷光中迎上!雙方正麵交鋒,針尖麥芒,靈獸利爪上的妖氣鋒利如刀,白朽附在扇子上的電光都因為靈獸的雙爪而扭曲,就像一條條狂舞的蛇。
白朽感受著扇子上傳來的壓迫,心裏苦笑,這還是靈獸嗎?這叫妖獸都不為過吧。那雙爪子上的氣勢,根本就是奔著他的要害來的,這是妖性或者說是野獸的本能,它們敏銳強悍,一擊斃命。
靈獸一擊不成,揮翅飛上了天空,盤旋片刻又俯衝下來。白朽啪的打開扇子,切出一道雷刃,撞在靈獸的爪子上。靈獸吃痛的哀嚎一聲,又飛上天空,緊接著又是振翼而來,翅膀上帶著刀子一樣的狂風。
交鋒持續著,白朽打退了靈獸一次次的進攻,但是沒有用,他沒辦法追擊,靈獸在一次次的尋找他的破綻,隻要他稍有鬆懈,那狂風就會切開他的防禦,那利爪就會踏進他的胸膛。
“師哥,你怎麼樣?”夏香櫞焦急的喊。
白朽沒有回答,他不能分神,天上的靈獸隻需一個瞬間就能要他的命,那股莫名的妖氣讓靈獸強了太多。他也不能叫夏香櫞幫忙,這樣的交手,經驗不足的大小姐隻會添亂。
白朽深吸一口氣,把扇子反握在手,然後閉上了眼睛。
靈獸幾乎在同一時刻撲了下來,它不知道這個人類是累了還是怎麼了,這個瞬間的放鬆足以殺死他自己。
白朽的氣勢猛地淩厲起來,他睜開眼睛頓時雷光大作,所有的法力支持著他讓他在千鈞一發的時機側過身體,他身上還有隱約的電弧跳躍。
靈獸的爪子沒能刺進他的胸口,隻是在他的手臂上劃開一道深深的傷,血潑灑在夜色裏,可是他們足夠近了,白朽這一個側身已然貼在了靈獸的身上,握在手裏的扇子早就推出,他身上的電光立刻就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扇子上的雷光刻紋,光芒大盛。
雷咒,刻鋒。
傾盡法力鑄造雷光的鋒鏑,這鋒鏑擊穿了靈獸胸口的羽毛,燒掉了它的皮肉,切開了它的骨頭。
白朽有些脫力,他為了這一下用盡了力量,無論是法力還是體力,他忽然眼前一黑,隻來得及拔出扇子給那靈獸放血,而自己卻一頭栽倒在地。
“師哥!”他聽見夏香櫞的聲音,眼前還是漆黑一片。
靈獸也倒下去了,它死命的撲騰著翅膀,鳴叫著嘶吼著,仿佛這樣就能挽回正在流失的生命。
“師哥快跑啊!”
白朽一愣,他的視力也終於恢複了,他看見那隻幾乎栽倒的靈獸身上猛然暴起巨大的妖氣,像是火焰在焚燒!伴隨著這樣的妖氣,那靈獸生生止住了去勢,眼中冒著血紅的光,如鐵鉤一般的喙帶著犀利的殺氣襲向白朽的腦袋。
一切都慢下來,白朽再拿不出一絲一毫的氣力,他覺得手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痛。
當凡人可真不是好事,一隻發瘋的鳥都能殺死他,好在這鳥看起來也是強弩之末了,就算殺了他也不會再有餘力去找夏香櫞的麻煩。白朽掙紮著扭動脖子,他想再看看大小姐那雙澄澈的眼睛。
......
綠色的羽箭劃過長空,準確的釘在了靈獸的頭頂!那箭上的力量如此之大,穿透了靈獸的顱骨之後仍然勢頭不減,帶著一道飛灑的血光砰然撞在山石之上,激起一片塵煙碎石。
靈獸被這一箭帶著倒飛出幾步遠,隨後摔在地上,鮮血從它的身體裏小河一樣的流出來,它身上再無妖氣,也無生機。
夏香櫞跑過來扶起白朽,用手摁住他手臂上的傷口:“師哥,師哥!”她漂亮的眼睛裏有什麼在打著轉。
“沒死呢沒死呢,你哭什麼?”白朽撓了撓頭,聞著鼻尖縈繞的茶花香,他不覺得自己和大小姐有多深的交情,可原來自己要死了,她還會哭的嗎?
“扶我起來,我還能掏個鳥窩!”他還沒忘了山崖下靈獸的巢穴,那個點化出靈獸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