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忌諱(2 / 2)

不過他一直在看著,她相信著,盡管這是一件沒有任何依據隻有一個人自認為的事情。

“如果可以,孩子不要留在卓家,我覺得卓連虎也不會想看到這一幕,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雖然有些不切合實際了點,隻要能離開,永遠別回來。”趙匡亂說著,聲音極其的低,甚至在一旁暗處的王學友都沒有聽一個真切。

或許趙匡亂,恭三兒,他們都在嘲弄著那些碌碌無為一生隻為娶親生子生老病死的人們,但這跟那些仇富心理的人們相同,他們隻是垂涎那種生活在一個小小世界的生活,一種不用顧及太多東西的生活。

但他們永遠到不了,因為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茉莉愣了愣,聽著這句以過來人身份說出的話,摸著肚子的手慢慢停下,思考著,她能給那個肚子中的小家夥什麼。難道連選擇生活的餘地都沒有嗎?

“我真的有選擇嗎?”茉莉問著趙匡亂,很不解,麵對這麼一個戒備森嚴的卓家,她實在想不出自己能夠帶著所有離開。

“你認為有選擇時,就有選擇,當你認為沒有選擇時,就真的沒有選擇了。”趙匡亂默默起身,因為坐的太久的原因,腿有些酸痛,默默揉了揉腿,他不認為這是一件把茉莉推向火坑的事,因為有些東西,要是真的選錯了,這一生就真的搭進去了。

那種後悔到不能再後悔的滋味,勝過掉進火坑,勝過死。

趙匡亂再次離開,留下表情有些迷茫的茉莉。

這一次回到房間沒有像是曾經那般的狼狽,趙匡亂知道這個卓家院子是個怎樣戒嚴的網,但更清楚那些在網中久了的鳥兒有多麼的渴望。

坐在床上有些木然的愣著神,趙匡亂心中一陣苦悶,像是一個想要掙紮卻已經沒有掙紮的力氣的孩子一般。

房門慢慢打開,在趙匡亂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個男人走進這個房間,等趙匡亂再次回過神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坐在了他的對麵,翹著二郎腿看著他,像是在動物園中看馬猴的眼神。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小童,或許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有這些就足夠了。”男人看趙匡亂終於注意到他,開口說著。

趙匡亂有些莫名其妙,但眼前這個看似和氣的男人身上,卻讓趙匡亂感覺到一絲那小興安嶺大蟲的氣味,這種原始而狂野的味道,讓趙匡亂默默弓起身子。

男人含笑看著趙匡亂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神情都沒有錯過,彈著手指道:“你不必忌諱什麼,如果我要是來殺你的,你早就死了。”

火藥味十足,又或者殺氣十足,趙匡亂莫名的一顫,想著這個世界到底有著多麼他沒有見識,甚至是無法想象的猛人。

“知不知道你老子是誰?”男人直接跳過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題說著。

“聽說過一點。”趙匡亂手心已經全部是冷汗,就在剛剛,他如同剛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一般,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危險,很危險,永遠不要跟這個男人做敵人,這是趙匡亂全部的想法,對這個男人的忌諱程度甚至是超過了趙百川那一類手握大權的人們。

“說實話,你有點讓我失望了,趙驚雷的兒子,如今隻剩這種低級到極點的聯姻的作用,我想你老子現在肯定還睜著眼不肯閉上。”男人說著,看趙匡亂的目光充滿著可笑,就如同現在趙匡亂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小醜一般。

神奇的是,趙匡亂並沒有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神情又什麼不妥,因為這個男人有嘲弄他,甚至是做掉他的資格,與這個男人相對而坐,可以說是一種可以跟死能衡量的事情,趙匡亂從未如此無力過。

或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模樣,一個讓人隻有忌諱沒有敬畏的存在。

男人一點也不在意趙匡亂有沒有應答他的話,甚至不在意趙匡亂到底有沒有聽到耳朵中,十指並攏道:“基因是沒問題,隻能說趙家那幾個老東西沒調教好,可惜了,可惜了。在這場愚昧的大戲中你能活到現在,還算不上麵目可憎,你已經盡力,這也是我來見你一麵的原因。”

趙匡亂有些啞口無言,不是他不想說些什麼,是麵對這巨大的落差,舌頭似乎已經有些不聽他使喚。

還不夠嗎?自己所到達的高度還不夠嗎?趙匡亂的身體有些顫抖,疑惑自己這一生到底做了些什麼,以至於仍然像是個跳梁小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