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停住了,手有些顫抖,呆若木雞的看著趙匡亂的眼神,手有些打哆嗦,好像連那彈簧刀都有些攥不緊。
“哥,怎麼了?”呲著大牙的漢子一臉莫名其妙的說著,甚至鬆開了白初英。
趙匡亂眼猛的一睜,瞬間一股殺氣彌漫,這不是什麼演員製造出來的舞台效果,這是貨真價實的。
“富貴,跑,快跑!”混子手中的彈簧刀落到了地上,掉頭就拉著呲著大牙的漢子一路狂奔,這個混子淒涼的叫聲在這小巷中回蕩著,格外的詭異。
說起來,這個混子在社會上已經顛顛撞撞混了有十幾年,做著最不體麵的活,拿著最少的錢,這似乎就能概括出大多在這個社會最底層人們的生活。
這麼多年來,這個混子不是沒有見過狠人,那些老頑主也不是打過一次交道,但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眼神嚇破了膽,這個混子很清楚,如果剛剛他要是敢衝上去,自己一定會死。這個世界上雖然沒有肯定的事情,但這一件,混子可以肯定。
這很悲催的哥倆一直跑了三四條街,一直到瘦成猴的混子徹底沒了體力才停下。
“哥,咱就這樣跑了?”呲著大牙的漢子喘著粗氣道,從老家來跟這個在北京混的最順風順水的堂哥來混,還是第一次看見混子露出這個神情。
“剛剛那個家夥,不是我們能夠招惹的起了,記得在外麵遇到那種人,能跑多遠跑多遠,咱們碰不得他們。”混子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說著,顯然還是沒有從恐懼中回過神來。
“哥,剛剛那個家夥就那麼可怕?”呲著牙的漢子摸著腦袋說著,感覺混子有些大題小做,總是草木皆兵。
“現在我給你解釋你也不會明白,等以後你就清楚,那種人,咱隻能想想,碰不得,碰不得,碰不得。”混子一連說了三個碰不得,深深的忌諱著。
小巷中。
白初英看著這個有些熟悉的救命恩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伸出手指有些微微顫抖的指著趙匡亂道:“是你。”
“是我。”趙匡亂有些無可奈何的笑著,想不到會從這裏再次碰到這個女人,趙匡亂隻能想到天意這兩個字,但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麼,趙匡亂就這樣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記憶漸漸模糊起來,趙匡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大睡一場還是需要死了。
太陽照常升起,或許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魅力的東西。
卓家祠堂中,跪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
女人無比卑微的跪著,在兩旁站著的一幫身穿西裝革履的人們如同視而不見一般。
在祠堂外,豪車如雲,硬生生把這葬禮襯托出一絲婚禮味道來。
說好聽一點,這是為了祭奠這輩子為了卓家馬革裹屍的卓連虎,說難聽了點,不過是人請過往的走走過場罷了。
來賓們總是來了又進,進了又出,一波接著一波,或許這還不是最可笑的部分,最可笑的是卓家所來的,隻不過是一個女人,或許這才是對卓連虎最大的諷刺。
一個卓家的準繼承人最後淪落到這個下場,或許這就是生與死的區別,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就注定會被這個以一切利益為基礎的家族所拋離,這就是一個家族的生存理念,蠻橫而不講人情。
“老卓這一步徹底的走錯了。”馬走田似乎仍然沉浸在卓連虎悄然離世的震撼之中,又或者馬走田仍然接受不了這無比殘酷的現實。
“該來的遲早會來,逃不掉的,隻不過誰也想不到老卓走的這麼急。”李緣無奈的搖著頭,或許比起那些走走過場的人們,這幾人才是真正來悼念的,但顯然現在他們還沒有進去祠堂的資格。
“卓老大...”李安石則恨恨的攥著拳頭,他不能像馬走田又或者李緣那般把所有的情緒隱藏著,一副要為卓連虎鳴不平的模樣,但好在最後的理智告訴李安石最好不要在這裏鬧事。
“小石頭,該長大了,你不能叫他卓老大一輩子,你家老爺子也不可能庇護你一輩子,其實咱們的這條命看似金貴,但在那些人眼中,還真是一文不值。”馬走田拍了拍李安石的肩膀,知道李安石對卓連虎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但又能如何?不過隻能在這裏痛罵兩句罷了。
有些東西,入戲太深,雖然不一定都是壞事,但絕對也不可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