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瘋子,有的有的,最近在邵陽區那家夥可是做掉了不少人,鬧的有點大,我這就把他所住的旅館地址發給你。”對麵的男人慢慢恢複了精神說著。
“謝了烏鴉,改天我做東請你吃頓好的。”申雲豹笑道。
“好好好。”
對話很簡短,但效率卻驚人的高,也就是在申雲豹剛剛掛掉電話的時候,一個短信就發了過來,申雲豹瞅都沒有瞅就把手機遞給了趙匡亂,似乎知道有些東西他能看,有些東西他不能看。
趙匡亂看著這還算好找的地址,前前後後看了大約有五分鍾,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少遍,最後徹底記下後,才把手機還給一臉惶恐等待發落的申雲豹。
“好了沒?”申雲豹小心翼翼的問道。
“謝了,至於酬金,能活著再還你。”趙匡亂淡淡的說著,還沒等申雲豹徹底鬆一口氣,這重重的呼吸聲就這樣徹底消失在了小巷中,如同鬼魅一般。
這似乎也在證明著,如果趙匡亂想要申雲豹的命的話,真的不用太吃力。
“折壽十年啊,折壽十年。”申雲豹習慣性的清空手機中的短信,嘴裏不停喃喃著,他知道趙匡亂是真的走了,常年跟這類人打交道,對這類人的性格申雲豹也可以說是摸了個七七八八,但盡管是這樣,申雲豹的上衣還是被冷汗所浸濕。
經過這麼一鬧,申雲豹瞬間沒了去消遣的性質,隻不過從小巷中走出後,麵對北京還算璀璨的夜景,也許是剛剛從生死門走出來的原因,申雲豹總想感歎什麼,卻發現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已經消逝,隻留下一個不算失魂落魄的人。
一家沒有正經牌照的地下小旅館,這或許是最蛇龍混雜的地兒,大多是些在社會上跑沒有固定住所的人們,在這裏,那些外麵世界不堪入目的東西,在這裏就如同吃飯一般平常。
昏暗走廊最後一間房,高杉坐在有些破爛的沙發上抽著煙,翹著二郎腿道:“我還以為這轉盤我多麼刺激,來找我的竟是一群飯桶,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還想怎麼樣,大人物眼中放不下你,小人物你又嫌太弱,擺明了想死是不是?”纓子無語的說著。
“卓連虎這種猛人都能死,我這個小痞子還不能死了?”高杉笑著。
“瘋子,你死就死,別拉著我就好。”纓子罵道。
高杉一陣大笑,手又摸向纓子無比豐滿的大腿,正當高杉快要得手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很有節奏感的敲門聲讓高杉的表情凝重起來,慢慢起身,走向敲門聲仍然沒有斷下來的門前,慢慢打開門,在門外看到了一個高杉做夢也想不到的家夥。
“趙匡亂。”高杉一字一字的說著,臉上多一股笑意,打心眼的笑意。
趙匡亂毫無表情的站著。
“怎麼?你這個兔子也要來取我的命?”高杉調笑著,有點想不到趙匡亂找他到底有何貴幹。
趙匡亂出乎預料的點了點頭。
高杉愣了愣,想不到自己到底跟趙匡亂在北京結下了什麼梁子。
趙匡亂是不是硬釘子,高杉很清楚,高杉是不是猛茬,趙匡亂也很清楚。
對於他們這種把某些東西分的明明白白的一類人,難道還不清楚自己每一句話到底代表著什麼意義?
“沒有別的餘地了嗎?”高杉輕笑著,身上的血管似乎也跟著噴張起來,那張一直掛著一幅玩世不恭的臉上也慢慢出現了一股戰意,一種嗜殺。
人常常用嘴虔誠的外表也掩飾自己無比黑暗的靈魂,但對於一切都毫無保留的高杉,是不是要比這些看似理智實則荒唐的人們要偉大幾分?
“旅館旁的空地不錯,你覺得呢?”趙匡亂變相的回答道。
“好,就算是我高杉死在你趙匡亂說中,也算走的幹脆利落,況且也不一定是我高杉會死。”高杉豪爽的笑著,衝一副難以理解神情的纓子道:“如果我回不來了,你就自己一個回杭州。”
“不用你教我。”纓子的表情似乎有點氣急敗壞,甚至把目光從高杉的身上移開。
高杉無辜的笑笑,毫無拖泥帶水的離開,更沒有看到纓子有些微微顫抖的肩膀。
人總是會愛上自己最不該愛的人,可能有些抽象,但這個不該愛的人,一定會是自己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