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存實亡的黑館有些抽象的成了勝者,因為除了趙匡亂這個圈子,該沒的都沒了,不光光是趙匡亂,就算是恭三兒這輩子也沒有這般的順風順水過,僅僅是這半個月過後,黑館就成了另外一個錦城華府,趙匡亂則是另外一個潘為公,這是最毋容置疑的事,但盡管是這樣,趙匡亂也從未笑過,像是把眼前這些大多人掙破腦袋想得到的東西看的如同雲煙一般。
龜三離開了青島,被劉傲陽召回了北京,像是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本來這廝還打算好好的風光一會,怎麼說如今的黑館,也得有他龜三的一分力,無論多麼渺小,也足夠這個第紈絝滿足一陣子了。
沒有了龜三,恭三兒倒是第一個覺得落寞,好像沒了那個喜歡跟他頂嘴,有些時候恨不得掐死的龜三,少了幾分生活的激情,盡管自己手中所握著的,是青島啊。
趙匡亂每天都是這樣來來回回的走著,像是一個不變的生物鍾,同樣陪著趙匡亂的,還有一直守著的大嶽,佛哥則穿插於恭三兒與趙匡亂兩邊之間。
燃情恢複開業,夏浮萍幾乎每晚都會過來,如果要是被龜三知道,這廝就算是坐火箭都得趕來,或許是冥冥之中夏浮萍知道一些什麼,對一個夜晚就一直把自己關到房間的趙匡亂隻字未提。
日子似乎就這樣沉了下去,不驕不躁,甚至起不了什麼波瀾,像是一個最平和最讓人墮落的假象一般,但其中的暗湧,每個生活在這個假象之中的人都明白。
“我要去南京,”趙匡亂的一句話打破了這個無比安詳的假象。
沒有任何驚訝,似乎所有人都知道趙匡亂會說出這個。
“我陪你。”恭三兒沒有任何顧忌的回答,盡管恭三兒坐上了這個自己這輩子從未想過的位置,也終於如願以償的聽人正兒八經的喊自己一聲恭爺,但麵對一個不知生死的南京,一個開口的趙匡亂,恭三兒說的無比的堅定,或許這就是恭三兒心中的大道。
趙匡亂搖了搖頭。
“亂子,我必須得去。”恭三兒說著,臉變的不是一般的紅,像是有些惱怒。
趙匡亂仍然搖著頭。
“你是不是瞧不起小爺我!”恭三兒一把抓過趙匡亂的衣領,這下是真的惱了,有種恨不得給趙匡亂一刀子的感覺。
“小爺,我一定得回來,我該做的事,還多著呢,不過我可不想回來之後看著這個辛辛苦苦付出太多太多代價得到的青島就這樣沒了,小爺,你能給我一個保證嗎?”趙匡亂任由恭三兒發泄著積累已久的怒火,知道恭三兒在想著什麼。
恭三兒咬著牙齒作響,終於鬆開,點了點頭。
趙匡亂笑了笑,看著佛哥準備起身,又衝佛哥搖了搖頭。
佛哥沒有開口說些什麼,老老實實的坐下,特別尊重趙匡亂的任何決定,無論是好是壞,像是沒有任何想法一般,又或者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變化很大的趙匡亂。
“大嶽,你也不用來了。”趙匡亂衝大嶽也擺了擺手,有種單刀赴會的意思,不過此刻的趙匡亂可不是什麼武聖關羽。
“亂子哥。”大嶽想說些什麼,趙匡亂卻搖了搖頭,眾人就這樣看著這個夜晚第一次走出這個房間的趙匡亂離開,恰好今晚夏浮萍沒來,這個最近半個月唱歌常常心不在焉的女人似乎錯過了什麼。
“你們就這樣放他走了?”一直沉默不語看著這一切的夏春卷說著,
“頭發長見識短,這半個月,亂子什麼沒想明白?”恭三兒瞥了眼夏春卷,一臉鄙視的說著。
夏春卷這次出奇的沒有跟恭三兒強下去。
“三兒,我們是不是碰到了一些不該碰的?”佛哥突然說著。
恭三兒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明白佛哥這突兀之語,掏出那盒地位無論怎麼變都不會變的紅塔山道:“正因為接觸到了這些不該接觸的,恭三兒才是恭三兒,大嶽才是大嶽,你才是你啊。”
比起佛哥,恭三兒的話更像是一個精神病院裏神經病的暢想,讓人一點都摸不著頭腦,又或者跟不上恭三兒這奇葩的思維,但要是丈量久了,卻總能在這看似不經心的一句話中,找到點耐人尋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