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烽火終於等到了來人,不過卻不是他們要殺的人,而是氣勢洶洶的藏焚玉與那一對看不出狐假虎威但也差不多的大權二權,當這麼一個陣容出現在蒙古包前,這就有耐人尋味了,這些各有目的的來客們,像是最濃的墨,一下子就被這一塵不染的天調和的不剩下一點味道。
這或許是蒙古包最雞犬不寧的一夜,狗叫喚,與各種帶著利益味道的低語,徹底打破了這蒙古包難得的韻味。
“焚玉,什麼風讓你來拜會我這麼一個老頭子。”這次身穿藏青藏袍的老人竟然親自離開的蒙古包,拄著一有些年歲的拐杖,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的說著。
“三爺爺,我來是為了個女娃娃,聽說有人把一個姓郭的閨女送到你這裏,不知道有沒有這事?”藏焚玉同樣一臉漠然的說著,像是毫無感情的機器一般,無論是對誰而言,無論是眼前他這個三爺爺,還是他親爺爺。
藏盧楨點了點頭,不過卻在此刻蒼老了幾分,似乎碰到了什麼他無論如何都無能無力的東西。
楊烽火幾個根本沒有睡意的存在,駐足在遠遠的地方看著,雖然楊烽火平時開始沒大沒小,但是懂得什麼事他是不能摻和,什麼事他必須摻和,這就是楊烽火為什麼能留下一個響當當名字的原因,有些時候,腦子比武力值要重要千萬倍,但有些人往往兩樣不可兼得。
“既然是這樣,就請您老乖乖的把那女娃娃的交出來吧。”藏焚玉語音間帶著刺說著,有種跟這個看似平淡無奇,卻暗藏著磅礴氣勢的老人針鋒相對著。
藏盧楨似乎在想著什麼,卻沒有開口,暗暗搖了搖頭,像是把要說的話全部都咽了回去一般。
“三爺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藏焚玉怎麼能看不出老人這麼明顯的變化,盯著老人說著。
“焚玉,當年郭紅牛對我們老藏家,有恩情,即便是沒有,為了那點東西而禍害一個女娃娃,也太作孽了點。”藏盧楨無比緩慢的說著。
但盡管是這樣,所換來的,卻是藏焚玉那無可救藥的冷笑,藏盧楨看著藏焚玉這抽象的模樣,隻是暗暗搖著頭,他不怨藏焚玉太現實又或者太殘酷,隻怨得藏焚玉生在了這個無比現實與殘酷的藏家之中。
“欠郭紅牛人情的,可是你,不是老藏家,要這女娃娃的人,也不一定不是老郭家,世家這東西,哪有那麼多的講究?我想三爺爺你應該比我清楚吧?至於這算不算作孽,我覺得要是利益在自己手中白白失掉,那才是作孽,我可不像老了的時候在這種鬼地方窩上一輩子。”藏焚玉冷笑的說著。
一席有些刺耳的話,藏盧楨卻沒有惱怒,隻是靜靜的看著藏焚玉,一雙渾濁的老眼卻像是一潭湖水一般,波瀾不驚。
“有好戲看了。”雷子磕著藥片,一臉興奮的說著,這個世界上能引起這麼一個家夥興趣的東西很少,一是那個戒不掉的藥片,二就是讓人完全預料不到的東西,比如說真正的猛人對陣一個徹底的彪悍人物。
“好戲是好戲,不過這老頭子可不會真正的跟這個藏焚玉死磕,這個藏家最有機會的繼承人,如果藏盧楨還想好好的閉上眼的話,就不會招惹。”楊烽火摸著下巴的胡茬,一臉知根知底的說著,一針見血,無論是誰,在這個看似粗大條的男人眼中,都是像是一個仔細研究就能透徹的機器。
就算是對這些塵事都拋的遠遠的周暗花與李胡狼,也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場沒有硝煙與戰火的較量,對於這兩個徹徹底底的藏人來說,沒有人會比他們更加了解這個老藏家的恐怖,又或者這一老一男人,到底在西藏有著什麼樣的威望。
“三爺爺,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藏焚玉的聲音更加的冰冷了,甚至已經開始默默的往前踏出了幾步,站在他身後額頭上點著六個黑點的鐵穆真也跟著往前走了幾步,氣勢緊緊逼著這個看似沒有什麼氣數的老人。
不過盡管是這樣,藏盧楨的神情也不是一般的平靜,又或者在考慮著什麼。
“焚玉,在西藏你作威作福,就算是鬧翻了天我都不會說你,但是最後那點東西,不能丟。”藏盧楨盯著藏焚玉似乎是一字一字說著,聲音無比的蒼老,像是光是憑聲音,就能聽到一個無比古老的故事一般。
“我丟了又能怎樣?”藏焚玉冷笑的說著,已經往前踏了出去,那一臉鎮定的鐵穆真緊跟著,被這一場氣勢之間的較量下的腿軟的大權二權也有點畏畏縮縮的跟在藏焚玉的後麵,他們可是打心眼裏畏懼這個看似沒有什麼殺傷力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