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遇到麻煩了,現在需要人手。”恭三兒表情凝重的說著,這也是龜三第一次見到恭三兒認真的神情,似乎覺得這位無論怎麼打扮都上不了台麵的小爺,要是真認真起來,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所謂的王霸之氣。
“青島?”佛哥說著。
“對,雖然這不是什麼福地,但這次的機會,我想抓一抓試試,就算是不為了我,為了亂子。”恭三兒走向窗台,無比平靜的說著,言語間有一種特別的淒涼。
“明天早上我就會到,不過這次算你小爺欠我一次。”佛哥說著。
恭三兒終於笑了,那張臉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東西蕩然無存,小人得誌道:“何止是一次,十次八次我小爺都欠著。”
“沒出息。”佛哥罵道,掛掉了電話。
恭三兒有些興奮的收回手機,再次轉頭看向熟睡的趙匡亂,發自內心的笑了,冥冥之中,兩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牽著誰的鼻子走著,或許走過了榮華,或許走過了刀山火海,或許走過了沒有走過的荒涼地帶,無論多麼苦,多麼難,恭三兒一點都不在意,恭三兒唯一所求的,隻是自己麵對這個趙匡亂,能問心無愧的笑著,這就夠了,即便是以後趙匡亂踏上了怎樣的高度,他恭三兒都能說出問心無愧這四個大字,好寫卻最難做到的四個大字。
“惱人的泥潭,利益兩個字蒙蔽了所有的人眼,誰還在乎善惡?”恭三兒喃喃著,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把這些說給走廊中的所有人。
龜三不屑的瞅了眼恭三兒,似乎覺得這樣的話怎麼也不該在恭三兒這個毫無文化的嘴中說出來。
“大少爺,見識到這個社會沒有?”恭三兒調侃的看著龜三,言語間布滿著諷刺。
“小人得誌的家夥。”龜三不理會恭三兒那足夠惡心人的神情,在他眼中,恭三兒之所以能在這裏說的頭頭是道,有九分是靠著運氣,就算是還剩下一分,那一分也不是實力。
恭三兒笑笑,罕有的沒有繼續諷刺下去,隻是嘴裏哼哼著一首無名小曲,雖然不算好聽,但還算能讓人聽進耳朵,並沒有太大的反感,估計這已經是對恭三兒所容忍的極限。
斷斷續續悠遠的歌聲,無比疲憊的一走廊人,昏昏欲睡,閉上了眼,但似乎做不出什麼美夢。
那些看似遙遠的東西,正因為遙遠,才是那麼的唾手可得,或許隻有經曆過那般絕望,才會明白,這遙遠,是一件多麼讓人覺得幸運的事啊,至少那東西是存在的。而這些生活在這片巨大黑之下的人物們,無論他們大到通天,還是小到砂礫都不如,無論扮演著醜角,還是主角,他們到底在追逐著什麼?
從這個世界踏上那個世界,在那些目光下,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啊,因為世界這個詞本來就是人們所發明的罷了。忙前忙後的人們,到底是在給自己一個交代,還是在愚弄著自己。
匆匆的一天在眾人的微眯中度過,夜色降臨,有人鬆了一口氣,不過更多人的戰鬥才剛剛開始,剛剛開始。
五輛機車在青島大街呼嘯而過,完全玩命的騎法,無視著那些所謂的信號燈,拚命的超著車,名副其實的馬路殺手。
“四條哥,騎慢點。”四筒按著似乎都能被風給掀過去的頭盔說著,但這話隻能讓機車的速度彪的更快了一些。
“四筒,等會殺進去後,千萬別給老子拖後腿。”四條大笑道,玩命的叫著,似乎這種把命搭在速度上的感覺讓人格外的有快感。
四筒雙眼發直的點了點頭,握緊手中的鋼管。
一觸即發的東西,點燃了這平淡無味的夜。
錦城華府之中,夜晚在這裏顯的更加的平靜。
光著膀子胸口綁著繃帶的李鐵騎,身上沒有什麼猙獰的紋身,隻有那些比什麼都要震撼人心的傷痕,似乎在訴說著這個男人無比悠久的故事,但這個場景,總會讓人莫名的覺得淒涼。
李鐵騎輕輕動著手中的細煙槍,一臉深味的望著那皎潔無暇的月,嘴裏哼哼的一首小曲,如果龜三在場,肯定會驚掉下巴,因為李鐵騎所哼哼的小調,跟恭三兒一模一樣。
李鐵騎輕輕揉了揉眼,感覺手中有些濕潤,有些無言的搖了搖頭,風一吹,無比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