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蘇門口,停著輛紮眼的粉紅甲殼蟲。
不過驕蘇樓頂的會議室中的氣氛,卻乃真爺們也。
郭青衣對趙匡亂來說,也算是老熟人,給趙匡亂的印象也是很簡單粗暴,在趙匡亂最困境的時候拉過趙匡亂,在趙匡亂九死一生的時候,推過趙匡亂,兩人似乎也很有默契,總是能在這無比巨大的世界中碰頭。
現在又是如此,兩人再次碰麵,不過這一次比以往要鄭重其事的多,因為這一次,關乎兩人的命運,前途,以及生死。
生活比任何電影都有戲劇性,曾經的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場景,總是會一次又一次出現,也不知道這時代,是為了展現他的抽象,還是為了展現他的能力。
“你能想到這一幕嗎?”郭青衣打破氣氛,忍住笑意道。
趙匡亂搖了搖頭道:“我又沒有特異功能,就算有,也預想不到這麼一個未來,我能叫郭青衣這個名字的未來。”
郭青衣終於忍不住笑意,放蕩不羈的笑了,但郭青衣笑的越歡,外麵的天色越暗。但這笑意背後,有些讓人覺得笑不出來的東西。
“我能有什麼好處?”趙匡亂看著完全不知道淡定為何物的郭青衣道。
“你想要什麼好處?”郭青衣突然止住笑容,一臉平靜的看著趙匡亂,與剛剛截然相反。
“那你得問問我的野心。”趙匡亂突然也笑出了聲,這次像是變換了位置一般,早就說了,這兩人不是一般的有默契。
“黑館夠不夠填補你的野心,趙匡亂。”郭青衣站起,站在這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最喜歡的地方,看他最喜歡的風景,無論到底周圍是何等的血腥風雨。
“也許夠被。”趙匡亂看著郭青衣,突然感覺身體中熱血似乎要燃燒一般,同樣感覺潘為公,招惹到這麼一個男人,是一件多麼錯誤的事。
“趙匡亂,陪我神擋殺神佛當殺佛,黑館不在我名下,在奇虎名下,不在奇虎名下,在你名下,我要鬧,鬧到死的那一天,那一天,什麼都是你的,前提是你要比我還要震撼人心,這份野心,你有承載的資格嗎?”郭青衣高聲道,像是一條巨鯉,在暴雨中隻會翻騰。
“能不能承載,試試不就明了了嗎?”趙匡亂默默說著,青島,要隨著郭青衣一人,翻江倒海了!
郭青衣,落地窗前像是印著了這個一生仰望的背影,這個時代的脊梁,還算體麵吧?
南京,這剛剛度過大風大雨的城市,這久違的安靜,讓那些受傷了的人們忘了疼痛。
郭戰平的上位,說是一路摧枯拉朽也不足為過,南京來了一次大清洗,不服郭家的全部沒有一個好下場,郭家來一場大清洗,不服郭戰平的,同樣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現如今郭戰平把郭家家主這個位置是做的心安理得了,不過郭戰平卻沒有大多的滿足感,好像把蓄謀已久百分百會得到的東西抓在了手裏,這樣並沒有太大的成就感,反而讓郭戰平有些惱怒。
野心永遠高於所在的位置,這是人之常理,也是最純粹的人性。
郭家的公墓,這一片埋下郭家多餘野心的地方,一個無比蒼老的老人出現在這裏,雖然老人骨瘦如鬆,卻腳下生風,一步步走過這大大小小的墓碑。
這些墓碑,有為郭家戰死,有為自己戰死,有為野心戰死,有不明不白的死,但他們卻有著最相同的終點,那麼就是被遺忘,這多少讓人感到絕望,好像怕自己會成為其中的一員,所以有人選擇不停的墮落,一直到墮落到自己都無法拯救自己的位置,然後被埋在了這裏。
最後老人停在一處新立的墓碑前,雙眼雖然渾濁,卻把這郭紅牛三個字看的清清楚楚,因為這三個字是無比的血紅。
“紅牛,想不到你會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冤枉了你為郭家鞠躬盡瘁的一輩子,要是被老祖宗知道,恐怕當初就不該給郭家留一絲生氣吧,我都替你覺得怨。”郭清明喃喃著,像是此時郭紅牛正站在自己眼前,這個自己看大到蒼老的人,這一輩子要說誰看的最清楚,沒有人能比的過郭清明。
沉默良久,老人動了動幹裂的嘴唇:“罷了,罷了,郭家後繼有人,郭家後繼有人,這不是你這家夥最希望看到,不過誰記得你?”
蒼老嘶啞的聲音,無比的諷刺,讓人想笑笑不出,想哭擰幹身體也掉不下來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