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做掉了趙子鶴。”趙匡亂吹了一口氣,吹散石桌上的塵土,還能依稀看見棋盤。
花蛇的秀眉的跳了跳,能滴水來的紅唇卻往上翹了翹,趙匡亂總是喜歡製造太多的驚喜。
“今晚不出意外,郭青衣會派人來收拾我,你說他會派誰?”趙匡亂像是在自問自答,表情卻像是個丟失了玩具,心裏卻知道永遠找不到的孩子。
“說起東陽廣場,四個月前張叢碩死在了鄒鶴軒的手上,不過卻是槍傷,顯然是被陰了,如果我是他們,肯定會再來一次這種把戲,你好自為之,不是我不願意幫你,郭青衣你可以惹得,我惹不得,至少也得為燃情想想吧。”花蛇的精明就是如此,什麼都能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套讓人找不到缺口的邏輯。
“花姐,你能來這東陽廣場,就算是給了我偌大麵子了,我要是再蹬鼻子上臉,是不是太不識抬舉了點。”趙匡亂含笑道。
花蛇卻笑不出,總感覺現在趙匡亂像是少了些什麼,但具體少了什麼,花蛇還真說不出。
“花姐,你覺得我往上爬,能爬上去嗎?”趙匡亂突然問道,表情有些落寞。
“亂子,你...”花蛇愣住,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從趙匡亂嘴裏聽出這話,因為曾經的趙匡亂給人的感覺是太沒野心了點,甚至都比不過那恭三兒。
趙匡亂尷尬的笑笑道:“花姐,剛剛就當我開著玩笑,我就是想,如果我爬到了那個別人所看不到自己的高度,到底會變成什麼樣。”
花蛇突然發現自己錯,錯的很離譜很離譜,她自始至終都忽略了趙匡亂的野心,同樣也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趙匡亂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條路上走著,然而並沒有人喜歡顛肺流離的生活,既然選擇的顛肺流離的生活,那麼一定是有想要得到的東西,當然這東西兩字包含的太多。
“趙匡亂,如果你真的打算往前爬,我支持你,不過這個時代想要出頭,而且是做一個打不死的出頭鳥,不容易,我相信你比我清楚。”花蛇突然嚴肅道。
趙匡亂點了點頭,他何嚐不明白,這一個個的世界之間,到底隔了多少東西,但在掉進懸崖那一刻,趙匡亂突然發現自己一個人其實什麼都做不了,保護不了很多人,更不能殺很多人,唯有讓自己變的像一個家族那麼強大,他才能做一些他所能做的。
跟著恭三兒這跌跌蕩蕩的一兩年中,趙匡亂見到了很多,學會了很多,明白如何在一座座城市中生存,同樣也明白了這一個個世界的城堡是如此的森嚴可怕,一直藏著自己那不算渺小的野心,但趙匡亂現在覺得,至少自己該做些什麼了,能做些什麼。
“你這野心也來的太遲了點吧。”花蛇突然笑了出來,似乎感覺這麼一個趙匡亂,要是真往上爬起來,肯定會特別的有意思。
大嶽則是滿頭霧水的看著兩人,兩人之間的對話,對大嶽來說是天書也不足為過,不過大嶽至少有點眼力,沒有大煞風景的說些什麼。
花蛇走了,來的風輕雲淡,走的風輕雲淡。
“亂子哥,你倆這是說的啥,我怎麼一句都搞不明白。你是要爬到哪裏?”大嶽這才忍不住問道。
趙匡亂表情好像終於釋然的幾分,又或者把他心中所積壓的都說了出去一般,伸出手笑道:“那樓的最頂端。”
大嶽順著趙匡亂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個高聳的樓,不過卻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大嶽一臉的不明白道:“要爬到那東西的最上麵,還不如上我們那虎頭山賴,沒意思。”
大嶽的話讓趙匡亂笑了,又或者趙匡亂羨慕活的不明不白卻明明白白的大嶽。
“大嶽,要記住,隻有讓自己變的更強,才能有資格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人,才能做自己該做的事。”趙匡亂深深的吸一口氣道,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
大嶽傻傻的點了點頭,他很想問趙匡亂這個更強到底代表著有多強,但大嶽不敢問,怕趙匡亂敲他腦袋,說他不開竅。
“大嶽,該打獵了。”趙匡亂笑著,大嶽也跟著笑了,其餘的他什麼都不明白,但這打獵兩字,他可是別誰都清楚。
黑色的奧迪A8開向東陽廣場,這個場景有些似曾相識。
下車的隻有一人,鄒鶴軒,而同樣梧桐樹下也僅僅隻有一人,趙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