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句風輕雲淡的話,熊鶴卻驚訝睜大了眼,對老人口中那所謂的亂子,此時充滿了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家夥,能讓退隱多年的劉青鬆出山,又或者劉青鬆到底在趙匡亂身上看到了什麼。
“熊鶴,你知道嗎?他也是小興安嶺那一片的出身。”劉青鬆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
熊鶴表情微微停頓了下。
熊鶴終於反映過來,衝老人點了點頭,踏著皮靴,大步離開。
小村子裏,趙匡亂仍然百無聊賴的坐著,四川再次不厭其煩的滾起了雪球。
“亂子,你會堆雪人嗎?”四川往手上哈著熱氣,一臉期待道。
趙匡亂難看的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但看著四川那飽含期待的目光與那凍的不像樣的小手,愣了,站了起來,扛起鐵鍁,正兒八經堆起了雪人,大嶽抱著一堆一堆的白雪在一邊幫忙,也不知道冰冷為何物一般。
村裏的孩子都圍了過來,但大部分都離趙匡亂大嶽遠遠的,不想四川那麼的大膽,也不知道被村裏老人灌了什麼思想,又或許是大嶽的身材過於恐怖。
“亂子哥,你傷剛好。”大嶽看著生龍活虎一般的趙匡亂,有些擔憂的看著。
“沒事。”趙匡亂鏟著雪,呼出一口熱氣道。
四川也來了幹勁,把雪球滾的越來越大,這詭異的一幕,就這樣出現在眾人眼前。
經過半個小時的努力,今年這村子最大的一個雪人,誕生了,四川哈著手,凍的通紅的小臉笑著,笑的肆無忌禪。
“孩子,本該這樣笑著,不是嗎?”趙匡亂喘著大氣,在大嶽那很給人安全感的身邊,輕輕道了一句。
大嶽也跟著笑了,打心眼裏服這個叫趙匡亂的年輕人。
而這詭異的一切,把車停在遠處熊鶴都盡收眼底。
“趙匡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夥。”熊鶴淡淡的說了句,但心中無疑的相信著,那個老人還沒有到花眼的地步,不過熊鶴再看到趙匡亂與大嶽那傻裏傻氣的笑容後,又喃喃道:“這樣一對組合,說不定真能做出什麼來。”
發動豐田霸道,在孩子們瞪大了的眼中,停在了大嶽與趙匡亂身前。
“四川哥,這車要多少錢?”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人摸著雪人,小聲道。
四川憋紅了臉,似乎不想在這群比他還要小的孩子麵前丟了麵子,呼出一口大氣道:“要十輛拖拉機的錢還要多。”
周圍一陣驚呼。
男人打開了車門,下了車,衝大嶽點了點頭道:“我送你們去青島。”
麅子疑惑的看向大嶽,大嶽爽朗的笑道:“這是我熊叔。”
熊鶴一臉陰沉,但也明白大嶽那口無遮攔的性格。
男人上了車,大嶽識趣的坐在後座,趙匡亂站在車門口,突然衝遠處呆呆看著的四川擺了擺手。
四川小跑過來。
“叫亂子叔。”趙匡亂摸著孩子的腦袋,燦爛的笑道。
“亂子叔。”這個有靈性的孩子好像知道這或許是最後一次叫一般,老老實實的叫著。
趙匡亂笑著答應一聲,掏出一疊紅色的東西,這是他最後掉下懸崖身上所帶著的所有,雖然俗氣,但能改變很多很多,多到難以想象,遞給雙眼瞪的圓圓的孩子。
“亂子叔,錢我不能要。”四川連忙跑開,長了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錢,似乎覺得這輩子都不會見到這麼多錢。
“你叫我一聲叔,這是壓歲錢,不要可就不長一歲了。”趙匡亂走到四川身邊,把錢強塞道四川冰涼的小手之中。
四川不知所措的拿著錢,呆呆的看著趙匡亂,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拿著錢,去給剛才的孩子們買點吃的,剩下的給奶奶,知道嗎?”趙匡亂歎了口氣,再次摸著四川的腦袋,也許這是最後一次。
四川點了點頭,看著趙匡亂,鼓足氣道:“亂子叔,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能,四川,記住我話,等出了這小山村你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錢,有很多你在大山永遠得不到的東西。”趙匡亂堅定不移道,放在四川頭上的手慢慢放下,走向不屬於這裏的豐田霸道。
四川看著這微微彎曲的背影,小小年紀的他,也不知道對趙匡亂的一句話,有多少感悟,但至少他有了走出這個小山村的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