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這家夥也挺帥的,就是不會打扮。”易螢火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趙匡亂身邊,看著趙匡亂喂小桃花,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溫暖,對易螢火來說,家這個東西很遙遠,遙遠到或許一輩子都觸碰不到,太奢侈了。
“打扮那麼好看幹什麼?我對誘惑力可抗拒不住。”趙匡亂眯著眼笑道,衝小桃花做了個鬼臉。
易螢火哈哈大笑,小桃花也跟著咯咯的笑了起來,當然這樣一切都影響不到小爺恭三兒為吳銘講了不靠譜的江湖故事。
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桌,趙匡亂打心眼裏想讓時間就這樣停住,一百年也好,一萬年也好,他不會覺得厭。
恭三兒唱起了這裏的山路十八彎,與其說是唱,不如說是鬼哭狼嚎,趙匡亂打心裏好奇恭三兒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自信。
一直到十一點,首先小桃花眼皮打架的熬不住了,易螢火去哄這還沒玩夠的小丫頭睡著,趙匡亂想著先幫小桃花弄個戶口,小桃花也快到上幼兒園的年紀,總不能天天跟他們這群渣滓待著,要不這輩子就完了,當然這事還得讓神通廣大的錢國鍾幫忙。
吳銘也離開,這貨喝了四瓶啤酒,加上本來酒量就不咋地,走路都開始飄了,趙匡亂打算送吳銘一程,誰知這貨還來了脾氣,大舌頭的說自己沒醉,趙匡亂也無所謂這個大老爺們,反正又沒人劫他色,說不定劫了也不一定吃虧。
恭三兒也喝大了,這廝是逢場必醉,酒品跟人品不成正比,那股子豪爽勁像是水泊梁山,當然在這個時代會有些可笑,一個飯局誰心中不藏一兩把刀子。
趙匡亂喝的不多,頭腦還算清醒,當然還是因為上次的教訓,酒是好東西,但喝醉了就不好了,把桌子上的剩菜又解決一番,恭三兒還大字躺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跟趙匡亂這一段日子,這廝過的不是一般的愜意,當然所有的資金都來源於趙匡亂這位冤大頭。
“說實話,生活要是這般,就算這些憋屈的活一輩子,我也願意。”恭三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趙匡亂笑了笑,生活哪有那麼多的如意,又哪有那麼多的不如意,往往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悄然流逝,往往突然醒悟後,回首發現自己仍然一無所有,那時候才是最操蛋的時候。
“想聽聽小爺的故事嗎?怎麼說我也了解你個明明白白,不說些我的我都替你覺得吃虧。”恭三兒仰頭看著天花板,煙灰掉到了自己臉上也不管。
“說吧,太玄了我可不信。”趙匡亂覺得恭三兒的故事肯定要比他的故事有意思的多,畢竟也多多少少聽別人提起一點。
“我應該算是個富二代,當然沒有富二代的德行,自己老爹是個拚上一份產業的虎人,不過命短,我有兩個哥,兩個弟弟,當然自己混的最惡心人,甚至最後都被趕出了恭家,我變成這副模樣,完全是自己作賤的。”恭三兒自嘲的笑著,此時易螢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靜靜的聽著。
“也就在七八年前吧,在洛陽殺了十三口子人,為了一個娘們,最後那娘們也死在我刀下,那時候幸虧遇到一個瞎子,跟他上山住了三年,我才沒瘋掉。”恭三兒說的風輕雲淡,但趙匡亂似乎能體會到一點點,僅僅是一點點就讓趙匡亂壓抑的窒息。
“人生人生,到底是什麼狗屁玩意,我信天,但我還是天天罵著狗娘養的老天,因為一直在虧待著我,吃了一輩子苦,到最後還是吃苦。”恭三兒咧開嘴大笑道,掐滅煙頭,嘴裏喃喃著:“這五個月是我這些年最過的像是活著的五個月,總覺得做了些還算有交代的,小爺我真想這樣走下去,...”說著說著,恭三兒竟然睡著了,趙匡亂輕手輕腳的把自己外套給恭三兒蓋上,看著恭三兒手中沒丟掉的煙頭有些愣神。
“我去睡了。”易螢火伸了個懶腰,聲音有些引誘趙匡亂的味道,但看趙匡亂愣愣出神的模樣,也沒有自找沒趣,忙活了一天,易螢火也真困了。
“人生,到底是什麼狗屁玩意?”趙匡亂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