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想想也覺得可笑,我覺得無論是苗淳樸,還是你,甚至誰恭三兒,誰都有資格爬到一個讓我遙不可及的高度,而你們卻在我手上賣命,甚至是丟了命,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錢國鍾轉過頭,似乎老了許多,不得不說,自從苗淳樸死後,他變的很多,少了些侵略性,身上多了絲疲倦。
趙匡亂沒有開口,他有些子能理解錢國鍾的感受,皮哥如果說是錢國鍾的一個小卒子,那呂洞庭和苗淳樸就是錢國鍾的左右手,就這樣砍去,錢國鍾看似淡定,其實暗地裏已經有人開始打他的花花腸子,其中就有易主六爺,這狡猾的老狐狸,聽說在青島已經開始慢慢擺脫錢國鍾的控製,擺明了看錢國鍾好捏。
“拋開錢家,像我這樣的家夥,在這個社會上也就是最底層,如果那天錢家垮了,我想死說不定都死不了。”錢國鍾自嘲道,他跟錢家老爺子關係很僵,跟易螢火和六爺的關係有一拚,已經有三年沒有回家過年,讓他拉下臉回錢家調人,似乎這個高傲活了半輩子的男人有些做不到。
“現在我不信你,也得信你,而你不上也得上,沒有選擇。”錢國鍾盯著趙匡亂道。
“你要我幹什麼?”趙匡亂終於開口道。
錢國鍾點燃一根大蘇,深深吸了一口道:“幫我處理一些事,來證明錢海還有人,所有後果我擔著,我擔不住,老錢家給你擔著,雖然我這人很奸猾,但這是我對你最小的承諾。”
“殺人?”趙匡亂想不到是什麼把這個天天嚷著法製社會的錢國鍾逼到了這種地步。
錢國鍾搖了搖頭道:“這可是法製社會,怎麼能隨便殺人放火,有人雪中送炭,有人會落井下石,我要你幫我擋住那些落井下石的,我能看出來你比誰都想上位,但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怎麼擋?”趙匡亂問了一個很幼稚的問題。
“一雙胳膊,一條命。”錢國鍾輕輕敲打著落地窗,這二十三層的高樓,不過是個空殼,毫無疑問,如果錢國鍾死了,這一切就會瞬間倒塌。
屋裏靜極了,趙匡亂沙啞的開口道:“我就是個農民,不知道你們這些在位者的手段,隻相信手裏攥著的,嘴裏咬著的,眼前的都不信,我沒有苗淳樸的能耐,但至少不是個白眼狼,不能為你擋住千軍萬馬,但還是能解決幾個不長眼的。”
“桌子上有兩個鑰匙,一輛奧迪A8,一套華府的房子,都是你的,今後你就住在這裏一樓,我相信你能辨別出來,誰能放上來,誰能攔下,我不在乎你用任何手段。”錢國鍾擺了擺手,轉過身去,背影無比的落寞,這座大廈中除了他們已經空無一人,有的是被錢國鍾攆走,有的是自願離開,錢海早在一年前就出了問題,隻是靠錢國鍾的手段硬生生撐了一年,錢國鍾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趙匡亂拿起這兩串鑰匙,他不知道有幾千萬進入了他的旗下,隻是覺得他拿的問心無愧,收多少東西,出多少力,不是趙匡亂物質,隻是在這個眾人皆醉的世界,他需要這個。
比一切更讓趙匡亂震驚的,是錢國鍾可能要垮了,這讓趙匡亂有些難以接受,這個誰都能飛速上位的時代,拉一個大梟下馬,往往比想象中的容易,在於視野,在於手段。似乎一切都是鋪墊,好戲才剛剛上演一般,趙匡亂不過隻是看到了場折子戲,恭三兒看到了半場,錢國鍾演了整場。
出了這讓人壓抑的房間,小猴已經離去,恭三兒靠著牆抽著煙,兩人相對視了一個眼神,一起做電梯下了樓。
“錢國鍾可能要倒了。”趙匡亂手中把玩著這兩串鑰匙,看似說的不經意。
恭三兒彈了彈煙灰,沉聲道:“早在六爺那裏我就聽說錢國鍾的勢力在縮水,那時候以為那老家夥在自我安慰,沒想到倒是真事,不過錢國鍾對你說的話,你可別全信,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趙匡亂把兩串鑰匙揣到兜裏道:“這個我清楚,錢國鍾跟老錢家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恭三兒撓了撓頭,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麼,一直等兩人出了這慘淡的高樓恭三兒才開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