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原來是個又傻又啞的丫頭(1 / 2)

“蘇閑鉞!師傅叫你!”

蘇閑鉞戰戰兢兢的推開了師傅他老人家的門,師傅背對著她,她在師傅身後,怯生生地問候:“師傅……”就‘師傅’不下去了。

“來了!”

這不廢話,十年前棄她老人家而去,今天她真真是厚著臉皮來的。

“你這死丫頭,這十年過得不如意吧。”師傅的口氣裏有一種譏笑,但她知道,師傅的心裏是心疼她的。

半晌,師徒二人都很沉默。十年,整整十年,她不曾回來過。她終於待不下去了,轉身想走。師傅卻一個越步,雙眼直直地看著她。為何,她摸著自己的臉頰,咽了咽口水:“怎麼了,師傅?”

師傅的眼神總是涔得慌。所以這麼大了,她從來不敢和師傅對視,她一直都不太能記清楚師傅的長相,不過,她知道師傅眉如墨畫,鼻如山峰,按照師傅的年齡,算是老鮮肉吧!

“你這十年過得很是傷情啊!”

“哪……有……”

“你脖子上的那塊玄玉最近可安好?”

“玄玉?”師傅這麼一說,她下意識地想到了什麼,人人都知玉能養人,富貴人家哪個不是喜歡帶翠玉,可到了她這兒硬生生地換成了通體黑色的玄玉,據說這還是師傅他老人家壓箱底的貨。

“一直安靜地躺在脖子上,沒挪過!”

“這就好!”

“那……”她邊說邊退出去了。

“閑鉞,你現在有空嗎?”不用抬頭她就知道,師傅的嘴角掛上一道彎月,“誒,回來了,現在就跟著那些個小徒弟去打些野味,下午,管這片山頭的村長要過來的,以前你的野味總是他們幾個中最多的!”說完,還不忘咂咂嘴巴,很是懷念那味道。

這老東西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也不問她這幾年外麵怎麼過的,一回來就使喚人。踏出寺院的那一刻,蘇閑鉞抬頭看到天原來可以這麼藍。30年前一個淒風寒雨的夜晚,一道霹靂一聲響雷,午夜鍾聲整整敲了12下,一個女娃終於被顫巍巍地抱出了產房,她老爹抱著她,頭卻是一直看向手術室。

女娃出生的那一刻,她母親的血染紅了整張潔白的床單,暗紅色的血印染著那個女人最後那一張蒼白的臉,擴散的瞳孔卻始終望著孩子抱走的方向。相士批命她是天煞孤星。

誒,該死的天煞孤星!蘇閑鉞一口氣還沒歎完,就一陣風似的向山頭跑去,隻留下一句,“來,小三,拿槍來!”

三站在那裏,嗚哩哇啦:“誰讓你叫的,誰讓你這麼叫的?你個蘇閑鉞,一回來就跟隻野兔子一樣!”可到底了還得屁顛屁顛的去拿那把土槍,因為他也很久很久沒嚐過野味了。

蘇閑鉞抓過土槍,竄在山上的林子裏,還是這樣快哉人心!她跑得那般歡,哪裏會聽到小三後麵火急火燎的聲音:“閑鉞,不要去那邊的林子裏,師傅說過叫我們不要去那邊的林子裏……”

什麼這個林子那個林子,她也不是10年前的蘇閑鉞,人生怕這個怕那個,還有什麼意思,師傅那隻老狐狸,表麵上正經得很,骨子裏卻想著法的想去巴結那些個權貴,他老說,寺裏香油不夠了,香油不夠了!寺裏攏共攏就他一個老臘肉,老大,老二,老三和她小四,一個做飯的廚娘兼顧她的小保姆,這小保姆的錢還是她老子出的呢!

這老貨保不齊背地裏貪汙了多少香油錢呢!

蘇閑鉞豎起了耳朵,“嗖嗖嗖”,她握緊土槍,瞄準,正午的光線很好,她看見了,看見了,尾巴,子彈出鞘,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了出去,陽光直直地照射到了玄玉上,一瞬間變得灼熱無比,玄玉又反射出無數道光芒,刺得小三的眼睛火辣辣地疼。他很勉強地從指縫中看到蘇閑鉞很模糊的背影。

蘇閑鉞隻覺心口觸及玄玉的肌膚好像燃燒一般,頭頂上方開出萬丈光芒,似是佛祖底下的金蓮開花,卻讓人感受不到佛光普照,那一縷縷的光束緩緩地變為了墨黑墨黑的一團濃霧,妖冶、詭秘,蘇閑鉞整個小身板就慢慢地被一點點地吞沒了,直到連那殘碎的衣角也湮沒在這詭異之中。

“小三,小三,快,別讓兔子跑了,小三,快跟上!”蘇閑鉞的眼角伶伶俐俐地擦過幾枚尖銳的金屬頭,她看不清,好像是尖得類似簪子的器物,“小三,你放什麼暗器啊?”

待她回頭之時,她居然看到離自己一丈遠的地方有一個人高馬大的人,而且她也看清除了那擦過眼角的金屬是箭,她啪嗒坐在了尚有濕度的雜草上,她的後腦勺開始瑟瑟發抖,後腦勺還在,命在。

這他媽什麼古裝戲呀,師傅那老貨租了場子給別人拍戲怎麼也不跟她打聲招呼,她依稀記起師傅那老不正經地是不大允許他們幾個到這林子裏來的,原來這麼些年,他居然是這麼幹的,師傅,師傅,你騙得閑鉞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