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無這次,將這殺人泄恨的理由,冠上了一個理所應當的合理解釋。
“他是知道,可他從來沒有做任何事情。”
他知道江一舟所謀劃的一切,卻從未有任何的阻撓。甚至,還在費盡心力的在可能的範圍內助江一舟一臂之力。
為他消去左手的證據;替他將消息傳到飲漓苑內合適的人那裏;為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留在這嶽陵城,成為江一舟所有謀劃的人質。
林戈,終究是我害了你。
“三嫂從沒做過任何事,你又為何殺了她!一屍兩命……”
迷無終於,承認了殺死林戈的初衷。
“若不是你將度巍山戰況危急的消息故意傳到井府,三嫂會因驚嚇和擔憂而難產麼!若你無心將三嫂牽扯進來,當初又為何在飲漓苑安排死士暗殺!”
江一舟盯著迷無,一字一句的詰問。
“我是安排了死士,可我隻命他們殺了趙臨川和孟荷衣,未曾要他們傷了三嫂。”
夜色下,迷無神色昏暗,像是在為自己辯解,又像是掩飾自己的被拆穿的慌亂。
“未曾?你也是死士,你應該清楚那些死士的手段。死士暗殺,從來都是將所有人都趕盡殺絕,何時留過活口!”
此刻,江一舟與迷無,同時緘默了。
江一舟也是死士,是趙蒙和沒有趕盡殺絕留下的活口之一。
江一舟隻記得,慶祝的煙花變殺戮的炮火,死人活人,全部燒盡。他便成了顧府的孤兒。
“我隻命他們殺了趙臨川和孟荷衣。”
迷無堅持。他從未下過殺了三嫂的命令。這樣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將仇恨嫁禍到江一舟身上。
“你殺了孟荷衣,成功的挑起兩城不可化解的矛盾。為何還將度巍山戰危的消息傳到井府!”
這次換做江一舟逼問。
“我是想要井府出亂,讓三爺分心,可沒想過會害了三嫂。”迷無同樣黯然。
“所以你就滅了井府滿門來陪葬!”江一舟從不咄咄逼人。
“是!三嫂不在了,度巍山戰況慘烈,三爺已無生還的可能。這井宅還有何用!”
“所以你就滅了井府滿門,來給井沢陪葬……”
江一舟看著迷無的眼睛。這雙眼睛中,已然被黑暗侵蝕。
“你應該清楚,當初城外人在度巍山殺了陸文衝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前去巡查的很可能就是井沢,井沢若是中了他們設下了埋伏,會有多大生還的可能?你更應該清楚,此次進攻嶽陵城,無論去的是誰,都是九死一生。你現在卻說,不願他害他?”
所以江一舟從來不敢說,不願害他。
他們有太多的權利,對這城內所有人傷殘殺戮的權利;他們有太多的無能為力,可以讓人死,卻無力護人生。
江一舟沒有看迷無的眼睛。但他知道,這雙眼睛,隻剩下無比晦暗的陰寒。
“他要我給你的。”
迷無將一把沾滿血漬的手術刀遞給江一舟。
那是林戈的。江一舟將手術刀握在手心,血液順著割進肉裏的手術刀留下,滴落在江一舟的腳邊。
九百九十一步的地方。無論再數多少便,都不能再見到林戈了。
井沢與三嫂,以及井府上下二十餘人,全部安葬在井宅。
天隻是陰著,無風無雨無陽光。
不計其數的城民與顧家軍前來祭拜。迷無手上的佛珠轉了一遍又一遍。
顧城與葉紅蓼關上井宅的大門。從此,這嶽陵城內外的紛爭再與府上的人無關。從此,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
太宰的廢話連篇:
。。。。。。。。。(此章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