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本能的反射出獨一無二的罪惡光澤,在這片嘈雜的世界裏,也映在了我渾濁的瞳孔裏。
我本以為這會是我看到的最終風景了,但那張臉還是始料不及的浮現了,模糊中英俊的臉觸手可及卻遙不可及,我的眼睛好沉重,但卻想在最後的時刻把這張臉封印在眼前這片赤紅的世界裏。純白純白的梨花瓣落在我的指間,真是一如既往純淨的顏色。在我的世界還有色彩的時候,你們就安靜的站在那裏盈滿了我眼中的憐愛,是那般不敢輕易去觸碰的潔白,在我的世界完全化為死灰的時候,你們還是站在同樣的地方,還是同樣的顏色,我欣慰著你們活在兩個世界裏,卻不忍心此刻你們無心的落在我的指間,我心痛眼前的赤紅將你們染得體無完膚,隻是,為什麼我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
不知為何我生的一顆天生多愁善感的心,從小就不清楚應該怎樣開心的笑,從幼稚園到高二,我真的是一如既往的憂鬱著。坐在教室裏總喜歡一個人透過被擦得透亮的玻璃窗子看向窗外,從幼稚園到高中窗外的景色一直在變,不變的是看著它們的我的眼睛。慶幸的是高二的窗外不再是被太陽曬得冒煙的籃球場,而是一樹潔白的梨花,洋洋灑灑的站在那裏,對視和等待著落寞的我。
或許是怕它等得太久,下課鈴響之後我總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坐在它腳下的人,是不是因為你有著隱約不祥的顏色,生性活潑的高中生都打心底裏畏懼呢,我閉著眼睛漠然的想著。微弱的陽光透過潔白的梨花瓣撒在我的身上,斑駁漂亮的影子溫柔的輕撫著我直垂到腰際的發絲,心情像突然冰釋了般漾起淡淡的溫暖。
一隻手冷不防的搭在我的肩上,我受驚的睜開了眼睛,一張稚嫩的蘋果臉倒映在我的眼睛裏,原來是一直如閨密一般的藍什。
“我說駱小姐,課間總是坐在這裏很無聊的,怪不得麥園她們總說你不合群才會那樣針對你,你偶爾也做做樣子和我們一起。”藍什一邊埋怨著一邊坐在我的旁邊。
我的名字也算比較少見,我姓駱,叫芪荍。名字是外婆取的,說是很有意義的名字,雖然我不太清楚名字裏的意思,不過通過查閱得知,芪和荍都是一種可以入藥的植物,或許是屬於治愈係的名字吧。有時候想起來覺得很滑稽,這樣好的名字卻始終無法治愈自己的憂鬱。我恍然出了神,直到藍什用她“強有力”的胳膊蹭了蹭我,我抱歉的笑了笑。
“你又這樣了,老是神遊,可怎麼辦呢,說實話你是不是需要去看下醫生呢。”藍什擔心的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心想真巧,這周末爸媽就已經自作主張的預約了醫院,說是一定要治好我的抑鬱症。
“嗬嗬,完全不需要,我又沒病。”
“對了,這周我們約好要去海邊的,你要一起嗎?”藍什興致勃勃的看著我。
“呃,這周……這周就不去了,稍微有點事。”
“這樣啊,那沒辦法了,嗬嗬,走吧,下節是專業課,你終於不用擔心上課走神了。”
“啊?什麼啊,走神又不是我的錯,除了專業課之外,其他的課實在是太無趣了。”
“嗬嗬,是因為你在意的東西隻有美術而已。”
我笑了笑,心想確實是這樣,如果沒有心愛的美術,我真的不知道如何確認自己是否一直存在。
“好了,走吧,你一直和我一起待在這棵樹下,肯定會有人懷疑你身上也有不祥的氣息了。”我虛偽的開著玩笑。
在朋友麵前我必須強迫自己多講話,若是把自己抑鬱的情緒帶給周圍的人那就真的是罪惡了。
“不管,還有你哪裏不祥了,不要老是這樣說自己,你可是我們班的美術才女,這樣有代表性的人物哪裏不祥了,美術老師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雖然其他的老師恨你恨得咬牙切齒,哈哈。”
我被逗笑了,“你們還不是一樣,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呢,你們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