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卷 第六章 不速之客(1 / 2)

送走了葉青錚,我已筋疲力盡,連飯都沒有吃,一直坐在樹下的秋千上,直到夜色越漸濃重,雲路在地上滾了一身的泥,頭發亂了,衣服也髒了,鬧得一身臭汗,此時不知在哪泡澡呢,剛剛季青玄吵醒了在我被子裏的金騎和金駒,下人們看到了急忙要牽走他們,卻又不敢上前,我看這兩個小家夥用一種極其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偶爾還抬著頭從嗓子裏嗚嗚的叫兩聲,我沒辦法,又扛著兩隻掙紮著的狗崽子···放到了某間廂房,那個,狗屋以後再說···

進了屋,我憑著一點點輕微的光走到桌前,想要點起油燈,卻感覺到背後有一股陰風襲來,一聲悶重的肉體落地聲,由於小時候看了不少的靈異故事(···)腦海裏浮現出了各種屍體,麵孔,和殘肢,在我的身後陰狠的笑~頓時腿軟,我以屍體倒地的動作和速度,額頭對準了床沿,喉嚨裏一聲撕破蒼穹的呐喊呼之欲出,還來不及在腦海裏向鬱家的親人告別,一雙溫熱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一股氣體堵在了我的喉頭(被捂住嘴,叫不出來···)又一隻手捏住了我的鼻子(···確保無法發出大的聲響)讓我無法呼吸,並把那聲呐喊堵住。眼看我就要撞到床沿,我卻像奇跡般的飛起來似的,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摔在了被褥上,此時,我能感受到一個寬闊的胸膛緊緊貼在我的後背,和我一起摔在了床上,啊啊啊啊,我沒有殺人放火啊,是什麼鬼東西纏住了我?唔,沒辦法呼吸了···在生命安全受威脅的情景下,不管是什麼東西也不能再拖了,我用雙手覆在那雙手掌上,把我留了好久的長指甲,深深的嵌在了那雙手裏,頓時反應過來,溫的,明明就是人嘛!這更壯了本小姐的膽子,加深了手上的力度,雖然已嚇出了一身冷汗,但是為了呼吸我依然使盡了力氣,並發出了(微弱的)怒吼!我依稀能感覺那個人的頭向我靠近,因為他的鼻息漸漸呼在我的肩膀上,他在我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我放開你,你別叫,我不會傷害你的,行嗎?”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已經眼冒黑光的我,重重的點了頭,他又繼續說“我保證我不會傷害你,可是你要敢叫,我就不能保證了,明白嗎?”我又繼續點了頭。終於,那雙手真的放開我,在夜幕裏聽到他放鬆躺在褥上的聲音,我被解放了,重重的吸了一大口空氣,輕輕的咳了幾聲。“你是誰?”我坐起來,無力的轉過頭看他。他一隻手抱著右臂,臉輕輕的側過去,在夜幕下的黑,倒像幽幽的藍,溫柔的布在這張美麗的臉上,對,是美麗,不同於宮乘夙的瀟灑帥氣,不同於葉青錚的霸氣高傲,也不同於哥哥(···)的憂傷和俊朗,這是一張美麗的男人的臉,如果非要我去形容,那他就是綻放在夜間的睡蓮,純粹而氣質,我終於體會到了芙蓉如麵柳如眉是什麼,而且再這樣一張宛如白蓮的麵頰上,竟沒有陰柔的氣質,反而是俊秀,在他如同刀削的,比例恰到好處的臉上,顯得淋漓盡致,如果說非要有什麼屬於花的柔的話,那也隻有,溫柔了。“我叫於殤”他好聽的聲音此時也華麗麗的出現在我的耳邊,我不禁浮想聯翩。老天爺,你也覺得我到了出嫁的年紀麼···此時雲露在院外扯開嗓子吼了起來:“小姐,我回來了!”我像做了虧心事慌忙的在屋子裏想找個藏身的地方,但已經來不及了,雲露推門而入,她手裏敞亮的燈籠讓我無處遁形,我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低著頭,雲露盯了我的床三秒,然後輕呼起來:“小姐,你褥上怎麼有血?”“我···我···”我支支吾吾起來,不過還好,那個叫於殤的人,應該跑掉了吧?這血一定是他的,我也明白了,為什麼他會抱著右臂。“小姐,你是月事來了嗎?”雲路仿佛一個過來人般的陰笑著,我恍若抓到了救命稻草:“是啊,是啊”抬起頭猛點。“啊!”雲露瞪大了眼看著我,“小姐,你的臉上也有血啊!”啊啊啊啊,那誰,你為什麼要捂我臉啊!都不知道啊,我也沒有受傷,總之,你再雲露點起了燈,繞著我仔仔細細的轉了一圈,在我的背上,裙上,袖上,都發現了大量血跡,雲路懷疑的靠近我,“小姐,真的是月事嗎?”麵對這個八卦的丫頭,我深知絕對不可以說出真相“好啦好了,我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就這樣了,你不要問我了,再問我就把你趕出去跟金騎和金駒睡!”“好了,小姐”雲露看著我,似乎有一種無奈“你不知道就算了,但是,也該去洗洗吧,把犯罪事實消滅了啊。”之後端來了一盆盆熱水,倒進了我房裏的木桶裏······“小姐,洗洗睡了吧。”雲露就要來扒我的衣服。“啊啊啊!住手。”我四周環顧,終於在房梁上,發現了一雙賊亮的眼睛,不行,這澡洗不得,“那個,雲露啊,你累了一天了,不如你去小梨的屋跟她聊聊天吧,我自己會洗的。”“這······”雲露擔憂的看了我一眼。“聽話。”我笑得像個老騙子,雲路這才點點頭,合上了門。隻是我不知道,她出去後,留下了悲傷的淚水,“小姐也有事,瞞著我了呢,原來長大了,真的會跟所有人有隔閡。”看到關下的門,我頓時安心起來,正看向房梁此時卻沒有了人影,我正想坐下喝杯茶壓壓驚,一回頭看見正在脫衣服的不速之客,不對,人家有名字,於殤嘛,“喂喂喂!你要幹嘛!”他轉過來看著我一臉鄙視的說:“當然是洗澡。”我頓時腦袋短路,他要在我的房裏當著我的麵用我的桶我的水洗澡!首先我的臉紅了一半,然後···“那是我的洗澡水!”我叫囂起來。“你洗啊,我敢當著你的麵洗,你敢嗎?”他挑起了眉頭,嘴角噙笑。我重重的扭過頭去:“哼!”臉全紅了······後來就聽到了重物入水的聲音,頓時有一種幸災樂禍,你占用我的水,我就不告訴你我的水是很熱的水,還要一種含薄荷的涼性液體調和。隻聽見咬著牙吸氣的聲音,哼,燙到了吧,不過這個人,居然可以忍住不叫出來,多燙的水啊,我高興地撫了撫袖子,卻看到上麵的血跡,對啊,他有傷啊!“那個···”我轉過頭去,看見他閉眼凝神的坐在桶裏,額上布了一層細細的汗珠,頓時心懷愧疚,將我的薄荷水拿來倒進了他的桶裏,不,我的桶裏。當然,一隻手蒙著眼睛。於殤看著一隻手捂著眼,慢慢摸索過來的小姑娘,笑了笑,多少人想看我的肉體啊···“你,在我的桶裏下毒是不是。”他又皺著眉,看著倒入桶裏的深藍色液體,染料似的將水弄的渾濁不清,這下倒是不怕走光了。縈溪慢慢的拿下手,“這是降溫的水,你不是受傷了麼,我要想害你,剛剛就該叫家丁把你抓走。”說罷又拿了一瓶金瘡藥扔進水裏,“用著先。”脫下帶血的衣裳,縈溪躺進了被裏······於殤躺在水裏,眼底清澈一片,今年二十歲了,是我們的第六次較量,這次逃掉卻受了傷,到底是為什麼輸給你了呢,顏?我想你一定很得意吧,等著,我會討回來的。縈溪一早醒來,披上犛牛皮披風,因為發病期終於過了的原因,她已經不再捧著琥珀了,隻是當她打開房門時,看見穿著家丁服的於殤,心下吃了一驚,“喂,你還沒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