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清冷的水麵平白的砸了個坑,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許冷,小寒剛過,還是個哈氣會冒著白煙的季節,但此時池塘裏的荷花卻開的正盛,這景一般時候可是不得見的。半月前,西蜀的公主嫁給了這王府的乾王爺,皇上便引了這一池的溫泉水和這滿池的荷花作為賀禮,眼前這蒸蒸的水汽和滿池的嫣然倒是格外的相配和好看。
“哼”水池邊上,顧夕顏冷哼了一聲,掃了一眼冒著熱氣的池水,隨手將手中僅剩的石子丟進了池水裏,又是一聲清脆的響。
“玲瓏,我累了,扶我回去”顧夕顏起身撣了撣身上衣服,抬手扶在小丫鬟玲瓏的手上,麵上看不出半點的情緒。
“是,王妃娘娘。”喚作玲瓏的小丫鬟福了福身,踩著小碎步上前,忙伸手托住顧夕顏的胳膊。
顧夕顏其實並不喜歡被人攙著走,又不是久病不得愈身體羸弱的不能走路,但她現在的身份卻不得不這麼辦。不論是西蜀國的昭華公主,還是滄瀾乾王的王妃,該有的禮數從哪裏算起都是不能少的。
“哎”顧夕顏隻是輕歎一聲,而身邊的小丫鬟卻驚的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家的主子這又是怎得了。
玲瓏並不是以前服侍在顧夕顏身邊的,而是顧夕顏嫁進乾王府後買來的,主子們的事,她一個做丫頭的不敢多問多打聽,但也在平日裏與王府的其他下人的打趣中聽了很多。
說是西蜀的昭華公主嫁過來時是帶了丫頭來的,而且都是西蜀皇宮出來的,眼瞅著就比她們這些宅子裏當值的丫鬟金貴。但不知為何大婚的當晚這些西蜀帶來的人全都死的一幹二淨,就連昭華公主也受了傷,在床上躺了半個來月這才轉好,聽府上的侍衛說是遇了刺客,可這刺客單單隻是行刺一個才來和親的公主,要說裏麵沒什麼隱情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當然這些話也隻是他們這些下人私下裏說,可不敢讓主子們知道。
主仆二人各懷心事,一前一後的走著,不多時便回到了顧夕顏住的雲隱閣,雲隱,取隱自雲中之意,所以這雲隱閣並不是乾王府的主院,而是一個挺偏僻的偏院。
屏退了玲瓏,顧夕顏一個人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思索著以後該怎麼辦。
顧夕顏之所以住在在偏院裏倒不是乾王對她不好或是如何,而是她自己以需要靜養的名義要搬過來的。因為她並不是真的昭華公主,甚至她跟本就不算是這個世界的人。
以前的她也叫顧夕顏,是個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姑且就當她是個好青年吧。來到這裏之前,她做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偷盜文物和製造贗品。
但是她的師門裏有條明文的規定,有曆史可查的不盜,也就是說曆史上有的東西她們是不能拿的,哪怕是乾隆的足袋和康熙的夜壺,這些曆史可查的都不許盜。
顧夕顏頭一次聽到這條規定的時候,幾乎是已經肯定師父這人一定是有病的,文物文物,哪裏會有沒有曆史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