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走停停,約莫半天光景,這便來到了深處山穀中的映日潭。
霽月清風神色激動,衝上前去,向著潭水中看去。隻見那水麵波瀾不驚,潭水清澈,而那正中心,果真有一紅日一般的東西。
“沒錯!是祝融膽,與書中記載一樣。”
霽月清風二人看得仔細,心中驚喜,全然沒有察覺身後的印九朝。隻見印九朝突然一腳,將二人齊齊踹進了潭水中。
“哈哈!兩個笨蛋,你倆不是厲害的嘛,什麼天華宗,我便送你們進去,看看你倆是不是真的有那本事!”
霽月清風不料印九朝有此一手,沒有運功便被推下水來,霎時間寒氣侵體,隻覺水中冰冷。清風尚能抵禦,霽月卻漸漸不濟,兩人一直下沉,卻始終不見潭底。
九朝站在岸邊,見水中毫無動靜,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終於按耐不住了。
“這倆笨蛋,不會死水裏了吧!切,我以為多大本事,還指望你倆幫我取出神物。”
原來先前九朝在趙任耳邊低語,便是要以祝融膽作為交換,換取印家三口的平安。他自己無所謂,但他不願意波及到母親。而他的籌碼,便是趙任的秘密。
那是他偶然一次,半夜無心睡眠,在西涼廟中撞見的趙任與王二妻子許氏的好事。兩人談話之中,九朝發現,原來那王皮革竟是趙任之子。
那趙任原本是七星鎮私塾裏的教書先生。平常看上去老實儒雅,可年近四十仍無妻女。十六年前羌鈴結婚後的一個月,老三爺便與世長辭了。後來,便由趙任擔任鎮長。趙任當上鎮長後,便與那許氏發生奸情,許氏一年後生下王皮革。印九朝撞破二人好事,不僅不躲起來,反而上前嘲笑。
“呀呀呀,趙老師果真好身體呀,都快入土的人了,還這麼有力氣!”
印九朝六歲在趙任手下上過一天的課,第二天就被趙任給勸退了,理由是他教不了這麼頑劣的學生。
九朝是無所謂,可母親為此上門求了幾次,都被趙任給拒了,是以九朝一直懷恨在心。如今見到如此不堪一幕,他哪有不上去嘲諷一番的道理。
“妖孽,你即便說出去也沒人信,你謊話連篇,誰會信你,隻會認為你又是惡作劇。”
九朝笑道:“哦?趙老師看得很明白嘛,可是什麼事情都不是空穴來風的喲,隻要我一口咬定,那王二去做個滴血認親,是非分明一目了然。”
“你!”趙任氣得臉色發青,他可畢竟活了四十年了,哪能由得一個孩子牽著鼻子走,他知道自己要占據主動。
隻見趙任突然一改羞怒嘴臉,笑道:“印九朝,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趙任道:“如今我乃是七星鎮長,想對付你們一家輕而易舉。可你若是幫我保守秘密,我可以保證你們一家不被驅逐,讓你們安穩度日。”
趙任開的條件,很明顯對九朝十分誘惑。他深知自己壞事做盡,百姓不容,若是有趙任保護,母親便可安穩生活。
於是那一晚,兩人一拍即合。這也是九朝這麼多年,一直還沒有被驅逐出七星的原因。
而如今,趙任五十五歲高齡,隻有王皮革這麼一個私生子,哪能不百般疼愛。見九朝害得兒子終身殘疾,當下怒火中燒,再也不能容忍。況且這小子就是一匹控製不住的野馬,說不定哪天就會把自己秘密說出去,而能讓他閉嘴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死。正巧遇到九朝犯事,他便將計就計,鼓動百姓發動驅魔儀式。
而聽聞那祝融膽可以驅除寒毒,九朝為了保證母親安危,這才以祝融膽做交易,取出祝融膽給王皮革療傷。
那趙任前一秒還口口聲聲那紅日乃是神物,聽了九朝一言,立馬起了私心,哪裏還管什麼冒犯天神,治兒子的寒毒才是重中之重。
印九朝心計頗多,他眼珠一轉,就想出一個一箭三雕之計。首先他利用霽月清風二人幫他取出祝融膽,而潭中冰寒,兩人即便活著上來也得凍得全身僵硬,他便可坐收漁翁。拿了祝融膽給王皮革驅除寒毒,不僅讓趙任不再對付自己,還能將功補過,讓母親安心。然而這個一箭三雕之計,卻好像出了點麻煩。
“該死!真是高看了你們兩個笨蛋!”
九朝見二人遲遲不出,一咬牙,準備自己下水,正在這時,那水下咕嚕咕嚕冒泡,突然一陣翻湧之後,清風抱著霽月破水而出。
那霽月全身抽搐,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嚇得九朝連連後退,道:“她死了?”
清風怒目而視,可他沒工夫與這小子糾纏,方才在水下,霽月的心髒病又犯,加上她沒有運功就入了寒潭,一時間功力散去,寒毒侵體,眼下正是中了寒毒。
“小子!我師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整個天華找遍天涯海角,也叫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