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夜風襲來,濃鬱的血腥味四散而開,令得有些初上戰場的士兵開始惡心幹嘔起來。
站與中軍大帳前觀望戰場的趙率教,情緒有些激動地指著營門口問道:“方才帶頭砍繩索和投擲標槍的人是誰?”
一旁的將領們細細的觀望片刻,其中有一個上前對著趙率教一抱拳:“回將軍的話,是花逢春和嶽西去。”
趙率教捊著胡須點了點頭:“很好!等此戰結束,將他二人帶到中軍大帳。”
“是”
事情往往都是一家歡喜一家愁,望著兩軍陣前山海關總兵趙率教卻是一臉的得意。而嶽讬心情卻是鬱悶到了極點,咬著牙關,嘴角抖了抖:“所有人上火箭用火攻。”
“喳……”
所謂的火箭,有些是在箭頭上綁上棉花和布條,在火油裏麵一唰,用火點燃射出去。也有一些是將箭杆掏空,就連箭頭也有個眼兒,在裏麵裝滿火藥,然後點燃,一旦射到木頭上,很快就會燃燒起來。
近兩萬的後金兵都點燃了火箭,催動著戰馬向著趙率教開進。
夜空下,將近兩萬人點燃了手中的火箭,一團團的火焰在夜色中就如同萬家燈火一樣璀璨,但這一幕,卻給山海關陣營中的士兵帶來了無盡的壓力。
距離戰陣三裏地的一個小山包後,飛鷹衛和盧象升的家丁各自牽著手中的戰馬,排好了一個雁行陣,已經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山包頂上,淩雲,盧象升和幾個千戶靜靜地注視著整個戰陣。
望著一團團的火焰,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為山海關總兵趙率教擔憂了起來。
“想不到後金居然調動了這麼多兵力,如此大規模的衝鋒,恐怕是想將趙率教直接打的翻不過身來。”淩雲搖頭歎息的說道。
一旁的盧象升也是眉頭緊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長刀:“後金帶兵的人不簡單,此人也算是熟讀兵書,若他此刻不將趙率教拿下,等到各路援兵到達之時,恐怕被動的就是他們了。”
說到這兒,盧象升轉身望向淩雲:“淩兄弟,此刻後金傾巢出動,隻顧著攻打趙率教,防禦力最是薄弱,而這恰恰是我們出去的最好時機,你看……”
淩雲笑了笑,對著幾個千戶說道:“準備出擊,從後方殺過去,不要像其他軍隊一樣去砍首級,盡量多殺傷敵人就是。”
“得令……”
聽到淩雲的話,眾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龍天陽卻是湊到了盧象升的身旁,一臉笑容的說道:“盧大人,自從上次客棧一交手,卑職一直就想和盧大人較量一番,但盧大人身為知府,卑職隻是一介武夫,所以也沒什麼機會,今日我們就比一比,看看是誰殺敵多,不知盧大人意下如何?”
自從上次龍天陽被派出去自殺蕭家劍,衛十六,劉一刀家眷的時候被盧象升略微的勝過一籌,心裏麵一直有個小九九,但盧象升那是文官出身,而且還是一方知府,明朝重文輕武,所以龍天陽也不敢去平白無故招惹盧象升,所以也就沒什麼機會,今天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來,來證實一下到底誰強一點。
盧象升聽完後先是一愣,轉而卻是“嗬嗬”一笑:“好!既然龍千戶如此說,那我們就比一比,不過既然是要比,那就得有點賭注。”
見盧象升答應的如此爽快,龍天陽猶豫了片刻:“卑職是一個窮光蛋,盧大人覺得我們是要賭什麼好呢!”
盧象升一臉微笑地拍了拍龍天陽身上的鎧甲:“你這身鎧甲不錯,如果你輸了,你這身鎧甲給我。要是我輸了,我那白龍駒就送與你。我知道你對我的白龍駒已經垂涎很久了,你覺得這個賭注怎麼樣?”
龍天陽一聽,心裏那個樂啊!想不到盧象升一下子就說到了他的心坎兒裏,自己的鎧甲雖然貴重,但以後還可以問淩雲在要一副,而盧象升的白龍駒乃是千裏馬,用這樣的千裏馬來做賭注,自己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是龍天陽哪裏知道,盧象升根本就沒想贏他的鎧甲,而是看他沒有一匹上好的戰馬,變著法的送他一匹馬而已。
放眼望去,趙率教的軍營已經是混亂無比,漫天的火箭,一波接著一波的射來,而軍營前的拒馬欄柵上,已經插滿了火箭,黑煙滾滾,一根根的木樁燃燒了起來。
最前方的盾牌手,經過烈焰的烘烤,手中的盾牌已經開始發燙,不知不覺間開始後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