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但教坊司院中,卻是一片冷冰冰的氣氛。
眾人望著淩雲,神情中充滿了惋惜,看著淩雲仿佛就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一樣。
淩雲一臉疑惑的望向眾人問道:“你們為什麼用這種表情看著本官?”
眾人一聽你的話,開始麵麵相覷起來。
這時,之前給淩雲捧來花名冊的中年婦女,向著周道登走出去的方向做賊似的觀看幾下,起身來到淩雲身前小聲道:“大人,這回你可麻煩大了,周大人乃是吏部侍郎,咱們教訪司歸禮部管,您得罪了他,就算他不去在皇上麵前參您,也會給你穿小鞋兒的。”
淩雲笑著點了點頭道:“這位姐姐無須擔憂,本官手中有免死金牌,他周道登是奈何不了本官的。”
“免死金牌……”
“咱們新任的鳳鸞大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有免死金牌……”
“這我們哪能知道,想必是什麼世家公子吧!”
……
本來沉浸於悲傷中的龍小娘子,此刻聽到淩雲說自己手中有免死金牌,突然間眼前一亮,向前緊趕幾步,牽著小孩跪倒在淩雲麵前磕頭不己。
“嘣嘣嘣……”
額頭撞擊在青磚鋪好的地麵上,一滴滴的鮮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淩雲本想伸手去攙扶龍小娘子,但男女授受不親,此刻人多眼雜,若被人亂說一氣,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淩雲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道:“起來說話,你這是何苦呢!”
龍小娘子淚流滿麵道:“大人,妾身求求大人,救救娃他爹……嗚嗚嗚……隻要能就會娃他爹,就算讓妾身去做人焟,妾身也答應,絕不皺眉。”
淩雲卻是聽得滿頭霧水,也沒搞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緊皺著眉頭淩雲沉思半天才問道:“什麼是人焟?你男人到底犯了什麼事?為何會被淩遲?”
龍小娘子見淩雲開口,連忙答道:“回公子的話,人蠟就是將活人用蠟水做成一個蠟燭,在嘴裏點上燈芯,常年擺在靈堂之前,用來充當燈台。”
淩雲聽到這兒,氣得牙關緊咬,雙拳緊握,簡直是氣炸肝肺。
淩雲雙目中殺機四射,麵沉如水陰冷到了極點,死死盯著龍小娘子道:“似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到底有多少人在做?你們到底如何得罪了周道登?他會如此對待你們?若在情理之中,我不介意救你們一救。”
龍小娘子連忙對著淩雲磕頭道謝道;“多謝大人,大人且聽妾身細細道來……”
龍小娘子的丈夫龍天陽,從小習武,練就一身好武藝,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武舉中考得武進士。
然,因為龍天陽朝中無人,沒有後台,苦苦等候三年之久,就在前不久,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終於得到朝廷的一份任命書,在五城兵馬司,擔任了一個指揮僉事。
可好景不長,上任不到一月,也沒積攢下什麼人脈,就在二月二,護國寺廟會之時,發生了這樣的一幕。
廟會中人山人海,男女老少來來往往之人絡繹不絕,路邊的小攤更是數不勝數。
龍天陽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子,也來到了廟會看熱鬧,一家人說說笑笑,玩得極其開心。
突然,街道之上傳來求救之聲。
“不要……啊……救命啊……”
放眼望去,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長得麵黃肌瘦,一副書生裝扮,消瘦的身軀,仿佛一風就能刮走一般,身後跟著幾個惡奴,掄胳膊挽袖子,抓著一個年方二八的村姑拉拉扯扯,還一個勁兒地嬉笑。
村姑隻是拚命的掙紮,苦苦哀求,向著周圍求救,卻始終未曾有一人出來幫著村姑解圍。
眼見村姑身上的粗布羅裙已經被扯爛,雙手護在胸前,戰戰兢兢地後退,圍觀之人品頭論足,搖頭歎息,指指點點者數不勝數,但以實際行動幫著村姑解圍之人,卻是一個沒有。
就在此時,隻聽人群中傳來一聲爆喝:“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堂堂天子腳下,居然強搶民女,王法何在?”
幾個正在動手動腳的惡奴和為首的瘦弱書生,轉身望向人群之中,隻見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個魁梧有力的漢子,身高六尺開外,一身青色素袍,烏黑略微打卷兒的秀發被一根黑色束發帶紮起,古銅色的皮膚,四方國字臉,濃眉大眼,高挑的鼻梁,唇紅齒白,腰係大帶,肋下懸掛一口腰刀,腳蹬黑段子薄底快靴,長得腰寬背厚,扇子麵兒的肩頭,使勁兒跺跺腳仿佛地麵都在顫抖,真是頭頂千層殺氣 ,胸前百步的威風。
瘦弱書生雙手插在腰間,斜著腦袋側目望向魁梧漢子道:“呦嗬!小子你誰呀?你他娘,喝的黃河水管得可真夠寬的,信不信爺弄死你?”
魁梧漢子對著瘦弱書生語氣生硬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新任五城兵馬司指揮僉事,姓龍名天陽,識相點兒,就趕緊放了哪小娘子。”
話音未落,瘦弱書生便照著龍天陽的眼睛來了一拳道;“去你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