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祚依舊是他角鬥場上的主宰,但略感力不從心,人非草木,畢竟是肉身,都有力量和能力上的極限,狼群的進攻挑戰著他的極限,而敵特營地上的人殺人,用人喂狼的場麵更挑戰著他人性的極限,那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不知道過了多久,狼停歇了,人已經軟塌塌地倒在原地,咬著牙關,口中喊殺,手裏揮舞著短刀,木棍,槍巴,用沾滿狼血的手背揉揉被血迷蒙困倦的眼睛。
來不及清點傷員,到處都是狼屍,散亂的人的屍骸,殘肢,還有受傷倒地的人,痛苦的呻吟呼號聲傳遍曠野,與遠處狼群詭異的嚎叫混成一片。
敵特營地上更是慘不忍睹,零零星星的幾個站立的人,大部分都倒下了,有受傷的,有被狼群屍解了的。同樣是呻吟哭號不斷,還有尖利的謾罵聲。
那名受傷的外蒙人早已經被狼群啃的屍骨無存,巴圖體壯,力蠻,畢竟是草原獵戶出身,狼群在進攻他的時候,仿佛能夠憑著一種近乎匪夷所思的直覺,判斷出他身上的獵人的氣息和能力,也許巴圖殺的野生動物太多,身上的殺氣通過一種特別的形式的信息途徑想外散發著,狼群有意避開他,即使進攻也是試探性的或者被逼無奈。
對麵營地上的敵特活著的人不足十人,且大都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那名被稱作將軍的人惱怒著用軍刀劈砍地上的木箱,將裏麵的雜物傾倒在地,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腳跺踩。
忽然那將軍被一名戰士用軍刀刺中後背,但那將軍力蠻,轉過身,瞪著金剛眼,眼睛直愣愣的泛著冷漠的凶光,嘴角還帶著詭異的微笑,雙手緊緊地扼住那名戰士的脖子,將他原地拔起,那名戰士不斷地反抗,手腳在空中撲棱著直到最後不動,那將軍很享受地伸出舌頭舔了一口那名戰士嘴邊被勒出的鮮血,從空中將其放下,像丟東西一樣重重的摔到地上,幾隻溜在不遠處觀望的狼瞬間衝上去,將他拖走,然後拉到草叢中屍解分食了。
過了一會,狼群再次發起了進攻,依然很凶猛,可是這次人類徹底失去了還手的能力。張遠祚帶領剩餘有力氣的能動彈的人在進行殊死抵抗,浴血拚殺,但終究寡不敵眾,傷亡慘重。
狼群首先攻擊地上的沒有抵抗能力的人,拖走分食,然後圍攻站著的抵抗能力較弱的,一旦撲倒,後麵圍著的伺機而動的狼群瞬間就蜂擁而上,將其拖走,從衣服到毛發血肉,眨眼間就撕咬吞下,最後隻剩一具骨骸。
對方營地上喪心病狂的將軍跟兩名士兵發現狼群欺小不欺強,擊少不擊多的弱肉強食本性後,竟然開始屠殺躺在地上受了傷的士兵,將他們的屍體殘忍的肢解,在狼群到來之時,將碎屍塊扔出去。狼群吃到碎屍,不再貿然進攻,而是很快就學會享受這種人類給予的大餐,它們學的很快,似乎從記憶深處仍然保留著古老蠻荒的祖輩們享受人類給予的似曾相識的印象。
看著狼群分食自己拋出去的屍塊,那將軍開始發出詭異的大笑,用手插入一具屍體的胸部掏出他的心髒,仿佛在喂養他自己的幼雛一般,端在手心,滴著涔涔腥血,對著離他最近的一條巨狼伸出手臂,那狼小心翼翼地湊近他,用鼻子聞了聞他的手,然後將心髒叼走,獨自享用去了。他就用這種方式喂著狼,周圍的狼越來越多,狼也不怕他了,離他越來越近,最後他自己也拿起一塊塞進口中,開始撕咬咀嚼起來,像地獄中的饕餮,那景象實在慘不忍睹。
狼群嚐到了不戰而獲的甜頭,紛紛跑向對麵營地,頓時那邊炸開了鍋,狼群因爭搶先後開始了瘋狂的互掐,敵特營地頓時塵土彌漫,一片噪雜。
這邊的張遠祚早已經力量透支超越了他身體的極限,靠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握著的鋼刀從指縫滑落掉在了地上,他右腿被咬了一口滲出不少鮮血,雙臂在與狼群纏頭的時候多處被鋒銳的獠牙掛出口子,淌出的血與身上的狼血混在了一起順著胳臂流下。
張遠祚眯縫著困倦的雙眼,迷迷蒙蒙的看完對麵發生的一切,神誌恍惚,耳朵裏依舊是人的呻吟哭號還有狼群的令人膽寒的呼嚎,感覺自己即將墮入無底的黑暗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