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凰篇】
【凰凰,我可以為你死但我卻不能為你生我不是神沒有通天的本領在這亂世中我隻想也隻能保全一個你】
彼時,我正抱著鳳頭琴哆哆哆地彈著一曲肅殺的破陣子,輕攏慢撚抹複挑如聞泣幽怨,驚得蚱蜢忙蹦躂,禽鳥相競走,沉吟低思,已料故人歸。
“師姐,你躲在門後作甚?阿嫵這琴技與六年一別可有長進?”我指尖變換的更快聲越促弦越急,餘光瞥見從門後黯然走進來的孟凰,將雙手覆在課鳳頭琴上,滿室寂靜。
“孟嫵,師姐此生從未求過人,此下我求你,也隻能求你”撲通一聲,孟凰直直朝我跪下,她並沒有回答剛才我的問題而是直視著我,眼睛布著可怕的血絲。
我眉頭輕皺並不急著去扶她“師姐,你這又是為何?”
“為情為我此生最愛亦最恨的人”她輕吐話語聲音再也不像以前聽著般刻薄但也不失剛直。
哎我輕歎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了?直教人又愛又恨。“還真是怕你了,天明師不接尋人案,你是我的師姐我便承你以人情,起來吧”孟凰立刻從地上連身上的泥土都來不及拍。
孟凰與我同承一師,也算是青梅青梅了,她生的一副急性子,硬是不會拐彎抹角,師傅因材施教傳授了她紫纓槍術,而我的性子與她正好相反,是個做什麼事都千轉百回的慢性子像什麼事都激不起興致,師傅說我是做天命師的好材料,我便承了師傅的一些皮毛法術。雖說不能通天,但通地還是不在話下。而這些法術在孟凰眼裏一直被視為邪門歪道,我也不以為然。出師以後,孟凰成了威風八麵的女將軍我卻名不見經傳,要不是今年做那麼幾件正常人做不出來的事,我都要忘記自己是天命師了。這六年來她走她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本是毫無交集,卻在今天的浣蓮軒泛起了波瀾。後來我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幫她,她是不是不會一心求死了。
“他叫什麼名字?”我在一旁調著琴弦慢條斯理地問。
“嶽子涯,山嶽的嶽,與子偕老的子,海角天涯的涯。”仿佛此時此刻那個人就在她的麵前她的眼睛裏時而閃爍著異樣的神彩,
“需要我幫你什麼”我調好琴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恩……我想你幫我回到四年前,我想知道一些我可能不知道的事”我望著她急切的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師姐,你要回到以前對於我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但對你與來說,傷害很大,縱使你身強力壯也受不了那千刀萬剮的滋味,那裏的一天相當於現在的五年,而且在幻境裏你隻能當一個旁觀者站在旁邊,做什麼都是徒勞回來的話,你可能不複年輕,疾病纏身,師姐。”我停頓了一下,望著她明亮的眼睛繼續道“千刀萬剮,青春不再,一條性命,你可考慮清楚了?你可會後悔?”煮好了一碗湯在手上割了一道小口子,任血流在湯裏化做了一條紅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