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最終試煉’？”
劉斬仙稍稍思考了一下，露出了有些殘酷的笑容，笑容中恍若有鮮血澆灌成的大地，兆億白骨被淹沒其中。
“確實，這是個很貼切的形容。”
這個笑容一閃即逝，然後，小學生緩緩開口，像是有十餘位或霸道或森嚴的古皇大帝站在身後，恢弘的極道氣機不由自主得流瀉而出。
：“你可以叫我——黑暗動亂。”
“不錯。不過，那不是你的東西。”
龍爺紅玉般的瞳孔之中，映照出的並不是眼前的小學生，而是一個個如神似魔的偉岸身影。
他們驕傲得如人間帝王，又墮落得像地獄的惡鬼，神聖而殘酷。
“是啊。”
劉斬仙幹脆得承認了，“我隻是一個傳承者罷了。”
一直以來，劉斬仙都在思考一個問題。
自己是誰？
是那些曾經鎮壓一個時代，卻在死亡麵前選擇“自斬一刀”的古皇大帝？還是那個生於地球，長於地球的“劉斬仙”？
十三位至尊全部的記憶和傳承，並不是一個嬰兒能承受的.......若不是剛好有位永劫大佬住在他家隔壁，他最好的結局也是在七院接受治療吧。
即便如此，這些至尊的記憶也如同山嶽般壓迫著他的心靈。
少年的意氣風發，成帝路上的血腥廝殺，全盛時期的威壓宇宙.......以及，麵對死亡的無力和絕望。
這種看不到前路的絕望實在是太過深邃和殘酷，遠不是現在的他能理解的.......他唯一能看到的，是結局，是“黑暗動亂”。
為了生存，人類居然能夠做到這種地步？血屠宇宙來汲取生命物質，還美其名曰留下幾顆種子？這......真的還是年青時的那個人嗎？
一個時代的主角，一個時代的共主，最終卻淪落成這樣的，龜縮在生命禁區的可憐蟲。
這個轉折實在是太過於戲劇性了......戲劇性得讓他想哭。
就連這些時代的主角，天心加身的皇者大帝，都在生死麵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死亡.......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很大部分都是被至尊們的記憶所構築，他所存在的歲月實在是太短太短，遠做不到從這幾十萬，上百萬年的記憶中超脫。
和力量一起到來的，是十幾份對於死亡最深沉的恐懼和癲狂。
連帶著，還有那對於藐視死亡者的憎恨和......嫉妒。
明明也是大帝，為何卻願意赴死？你守護的東西都不在了，這般堅守又有什麼意義？
沒有對比也就算了，大家一起***......問題是有對比啊！！
這份恐懼太過深入骨髓，劉斬仙可以想象，當自己垂死之時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哪怕，他距離選擇來到的時間還太過遙遠，但是......想要得到答案。
劉斬仙望向龍爺的眼神愈加嗜血——
他的預感告訴他，殺掉這條三頭龍，就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