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公,是從鳥相城那邊過來的!”
“鳥相城不是有周建凡在頂著嗎?怎麼會讓今川軍過來了呢?”李華龍心裏十分著急,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鳥相城的消息了。
此時,名呈傲跑過來道:“主公,鳥相城失守了,周建凡帶著幾千人撤出了鳥相,但是還沒有回來!”
李華龍見時間緊迫,於是騎上馬朝城中最高的瞭望台趕去。站在上麵縱覽四周形勢,發現南門基本沒有敵人,而東門敵人多達城上守軍的三倍有餘。正思索間,塔台下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李華龍一看是名呈傲,便小跑下去對著還來不及下馬的名呈傲說:“你立刻帶三千人從南門出去,繞道今川元輝後方,不管用多大代價也要攪亂他的後軍,讓周建凡騰出手來收拾東門的敵人前軍。”
名呈傲勒馬應了一聲,便直奔澤川府北側的衛戍營,緊急調走了三千五百人從南門直衝了出去。
東門的戰火越燒越旺,整個鳥相城都被嘶喊聲和城外今川軍的呐喊,以及如亂石滾動般的馬蹄聲所覆蓋。周建凡親自率領親衛隊堵上了被今川軍砸出斷口的城牆,城樓上下也是圓木、滾石接連交替地搬運著,好似群蟻移穴一樣。
今川軍中,販早澗康牧目露凶光,死死地盯著城樓上的李華龍軍隊,恨不能將他們都生吞活剝了去!缺少了左原拓和宮本一壽的協助,販早澗康牧一人同時擔當主攻及策應的任務。仿佛自己已經衝入了亂軍之中,販早澗康牧手中的佩刀不斷地向四麵八方揮舞著。
“要不了多久,李華龍,你就會為你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今川元輝惡狠狠地咒罵著。
夜色在十萬煋火中如同白晝一般,從那被火光映得通紅的天邊突然閃出一點亮光,數千匹馬從今川元輝的南麵衝了出來。未等周圍的大軍看清敵我,名呈傲便一馬當先地殺入陣中。今川元輝驚慌失措,眼看名呈傲就要逼過來了,而販早澗康牧卻不在身邊。
“保護大主公!”近衛隊長大喊一聲,八百今川軍立刻如鐵通似的收縮在今川元輝周圍。
名呈傲見強衝不過,便帶著三千多人在今川軍後陣左衝右闖,中間的大軍見後方來了敵人,也顧不上接應前軍了,紛紛掉頭去撲殺名呈傲的騎兵。
“將軍,你看!敵人後方亂了!”
周建凡帶著敗退下來的部隊沒有走大陸,而是繞小道往上尾城趕。剛一到上尾城北郊便聽見連天的廝殺聲。伸長脖子看了看,敵人前軍越來越少,前軍和中軍出現了巨大的漏洞!周建凡立刻下令,本部三千足輕衝出城去,撲滅今川軍脫節的前軍。
販早澗康牧一時感知不對頭,兩翼的策應軍瞬間不見了蹤影。再一看,自己的後方已經大亂,於是他顧不上繼續指揮攻城的先鋒軍,立馬掉頭帶人返回後軍去。
李華龍見次情景心中猛然升起一絲殺意,帶上四千人全副弓矢從北門出去了。到了今川軍後軍北側的小坡上時,看見名呈傲隻剩下幾百人在奮力堅持著。一聲令下,四千弓箭手彀滿弓弦,朝天齊放。箭矢如針雨般飛速落下,名呈傲正前方出現了一條窄小的通路。不需猶豫,名呈傲帶領著幾百人趕快脫身,趁著火光中間亮,四周暗的掩護翻過小山坡去。
周建凡的大軍也迅速壓了過來,將今川軍整個壓縮成了一團。李華龍不斷用弓箭在暗處打擊今川元輝的衛隊,致使販早澗康牧不敢輕易離開左右。
時候差不多了,李華龍帶人又換到今川元輝東側進行射殺。眼看四周都飛來無數的流箭,今川元輝不知李華龍到底有多少人埋伏在其周圍。突然,又有一隊騎兵從東南側殺將過來,為首大將揮刀大喊:“島津康澤殺到!”
一聽是島津康澤,李華龍終於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周建凡部所剩一千餘人也得到了騎兵的相助,壓力頓時減輕不少。相反,販早澗康牧被一波又一波的騎兵弄得焦頭爛額,手下能調動的全是足輕,騎兵早被左原拓和宮本一壽敗去十之八九,根本無法與島津康澤訓練有素的騎兵對抗。
島津康澤的騎兵如一把直直飛來的鋼刀一般,迅速插入了今川元輝的大軍之中,親衛隊根本無法抵抗如此強大的騎兵,紛紛四散潰逃。今川元輝跳上一匹馬,帶著幾十人向東撤去。販早澗康牧見今川元輝已經潰逃,心中也失去了戰意,正想率隊回撤之時,周建凡和名呈傲一同衝了過來。販早澗康牧來不及反應,兩把長刀便刺入了他的胸膛。士兵一看主將一死,便紛紛跪地投降。
島津康澤將騎兵分成兩隊,一隊繼續追擊今川元輝;另一隊隨島津康澤收拾殘餘敵人。在周建凡、名呈傲、島津康澤的合力圍擊下,二萬餘殘兵陸續放下武器,一齊被押往上尾城衛戍營。
“卑職來遲,致使主公處於為難之中,罪不可恕!請主公責罰!”島津康澤單膝跪在李華龍馬前。
“既然打完了仗,你也就不必過多自責了。何況扭轉局麵還是你騎兵起的作用,應該說你來的也還算及時。起來吧!”李華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平淡且低聲地說。
名呈傲斜視了一眼島津康澤,然後跟隨李華龍進城去了。周建凡在李華龍走遠後,急忙拉起島津康澤問:“怎麼回事?淩都城離上尾城六百裏,你的騎兵四天就能趕到。為什麼會耽誤這麼久?”
島津康澤無奈地說:“騎兵到達筱仲城時突下暴雨,洪水衝斷了通往野慧城的橋梁,我們是繞過了南麵山才能趕過來的!”
周建凡說:“好在你及時趕到了… …”
名呈傲跟著李華龍進了內屋,李華龍猛拍桌案道:“哼!騎兵四天的路程他島津康澤卻用了八九天!就算是一個極度庸才的騎兵將軍也不會要這麼久!”
名呈傲說:“也許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 …卑職倒是覺得他似乎對上次毒死佐佐木前源壽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李華龍坐下來,平靜了一會兒說:“觀其後效吧。”
名呈傲點了點頭,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名呈傲開門一看,侍衛遞給他一封信函說:“崀山城來的消息。”
名呈傲打開一看,大喜道:“好啊!主公,今川元輝完了!”
李華龍疑惑地接過信函一看,上麵寫道:紫炎一百零三年八月十三日,呈平徐恪率領六千人向北進軍,並於二十日圍困崀山城。
“呈平徐恪… …二十日… …今天是二十四,那麼說來徐恪估計已經攻陷崀山城了!”李華龍興奮道。
“我想是的!”名呈傲說。
“小徐恪長大了,能獨擋一麵了。呈平城未來有望了!”李華龍一臉欣慰的模樣。
“也許不久後主公就能與徐恪重新相聚了,還多得一個得力助手呢!”名呈傲道。
李華龍雖未說話,但是心裏卻想的跟名呈傲說的一模一樣:“但願吧!”
… …
今川元輝剛剛穿過了嶺關,正與眾人下馬休息,忽然看見一個衣衫襤褸,步伐不穩的年輕人朝自己這邊走來。他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突然那年輕人倒下了。眾人一齊上去將他扶起,年輕人見今川元輝便失聲痛哭起來:“大主公!嗚嗚… …大主公!”
“你是什麼人?”
“我是遣戶行孝林喜光正大人的侍衛,十幾天前,呈平城的海人突然北進,崀山城… …崀山城… …被攻陷了!”
“什麼?!”
今川元輝癱坐在地上,周圍的侍從們都爭相拉扯著年輕人的衣服,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事實,但年輕人早已經泣不成聲了。此時的今川元輝除了後悔還是後悔,回想起當初出兵之前本田佑赫對他說的話。如果當初先出兵呈平,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狀況了。
“大主公,怎麼辦?”所有人都沒了主意,隻等著今川元輝說話了。
今川元輝猛地一想,然後說:“上原城雖然不像崀山城那樣能穩固東部,,但總歸算是個大城。先父和我平日對楊家人也不錯,我們先去上原城,到了那兒再做打算吧。”
幾十人拭幹了眼淚,勉強打起精神又隨著今川元輝出發了。
北方的地勢雖然比南方要平坦許多,但是仍然讓今川元輝感覺到顛簸不斷。行了二十日,繞過了群山無數,部下的戰馬也吃掉了五六匹。
“你們之中有上原城的人嗎?”今川元輝問。
“回大主公,隻有方鳥城的人,那離上原城不遠,應該熟悉些。”
“誰?”
“小林次郎。”
“叫他過來。”
小林次郎緩緩走到今川元輝跟前,今川元輝喘著氣問:“這是到哪兒了,你知道嗎?”
“看著地勢應該是快到長洛了,就有一片森林,過了森林再繞過一座山就到了長洛城了。”
今川元輝衝他撩了撩手,然後讓所有人起身又出發了。一幹人走到森林已是日落了,天邊映著點霞光,倒也成了眾人的指路燈。走進深林,群鳥受驚飛起,漫天的如黑點般的鳥兒遮住了僅有的一絲光明。
“動手!”
森林深處傳來微弱的一聲,小林次郎一抬頭,群鳥的身影處突然射下一陣箭雨。還未等他開口,一支流箭便射穿了他的喉嚨。今川元輝身中五箭,座下戰馬也被射倒在地,正好壓在了他的腿上。侍從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全都莫名其妙地成了亡魂。
今川元輝在地上掙紮著扭動上半身,想從馬下逃出來。此時兩邊走出來幾百人,全部一身黑衣且蒙著麵。今川元輝盯著為首的人問:“你… …你究竟… …是誰?”
為首的黑衣人扯下麵布說:“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