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修楊道:“既然如此,孟將軍就去將所有將士召集在鎮外草場,等候公主視察吧。”
孟然仍然顯出幾分猶豫,又幾分無奈地出了大廳去,其餘將士也跟著出了去。
段思怡暼了一眼騰修楊,見他幾分緊張,便道:“騰大人可知楊誌堅否?”
騰修楊更是吃驚,隨即又穩定了情緒,笑道:“微臣知曉此人,此人乃楊紹之子,至今仍是下落不明,公主見過此人?”
段思怡見他如此神情,微微一笑,道:“我沒有見過,隻是聽聞此人在密謀造反,故而想追查其行蹤。一直來毫無線索,才順便問一問騰大人是否知曉什麼線索?”
騰修楊道:“微臣一直嚴令追查叛賊行蹤,一直毫無結果。微臣一定嚴令繼續追查,一有消息即刻上奏。”
段思怡道:“如此甚好,不知道耆教總壇在何處,距離這裏遠不遠。本公主想去拜訪拜訪,不是方便不方便?”
騰修楊一怔,頓了少許,勉強微笑道:“耆教總壇就在曲石村,若公主要去拜訪自然很好。隻是眼下微臣事務複雜,恐不能親陪公主前去。”
段思怡微笑道:“無礙,大人好生處理軍政要務便是。”
騰修楊道:“是!”
孟然大步走進大廳,鞠躬行禮道:“啟稟公主,末將已召集所有將士於鎮外草場等候公主視察。”
段思怡起身道:“走!”出了大廳,隨騰修楊和孟然出了庭院往鎮門走去。
鎮內沒了如此多的士兵,頓時極是安靜,竟沒有商人和行人百姓。想道:“如此多的士兵闖入那麼一座小城鎮,難不成將百姓都趕走了麼?那也不對,若是被趕出城鎮必然有流言蜚語,難不成被擒押到了一處?”想著幾分怒意頓起。出了鎮門,便是一片寬敞的草場,三萬餘將士站列得密密麻麻連成一片。
她跟著騰修楊兩人掠過士兵,走向中央去,見到眾士兵臉上神情極為詭異,有恐懼,有無奈,有憤恨,有傲慢,有悲痛,有無視,有希望,有絕望。大多數人眼中充滿的是恐懼、無奈、悲痛、絕望,又似乎夾雜著一絲希望。許多人脆弱的神情之中充斥著濃鬱的疲憊不堪,一些衣角還濺沾著未及時清理掉的血跡。想道:“看來楊誌堅控製了的騰修楊必定做了許多不義之事,許多士兵正義尚存,是被逼迫。如此一來,勝算大了不少。”
三人掠過士兵,來到中央草地上的一個臨時搭建的木台上,士兵圍住在四周,將木台團團圍住。將士陣容分為十個大隊,每隊有三千多人,每一隊士兵前皆站立著一個軍將,總有十個軍將。段思怡暼了一轉十個軍將,見這十個人神情一致皆充斥著幾分殺氣。右手握刀的手勢都是一模一樣,從內功路數上來看,出自同一門派且都是江湖門派武功。又看向圍住木台前的三十幾人,與那十人如出一轍,想道:“看來他們要是蒙混不過去,必要殺我於此了。”
騰修楊上前一步揚聲道:“眾位將士,今日公主殿下親臨慰問眾將士,乃我郡之大喜盛事。下麵請公主說話,大家歡迎!”言畢,一陣掌聲掠過。
段思怡餘光掃向遠處的密林中,未見有何動靜,便從懷中拿出一塊金光燦燦的軍令令牌高高舉起,轉了一圈,場下的士兵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卻皆未跪拜。她轉到騰修楊和孟然身前,見兩人身前神情慌張卻也不跪拜,便道:“騰大人和孟將軍不會不認識這令牌吧?”
騰修楊神情驟變,暗淡下來,冷笑一聲,道:“微臣久處邊疆,從未見過這是什麼令牌,自然不認識。”
段思怡笑道:“你是一個文官,不認識也不奇怪。”轉向孟然道:“孟將軍總管騰衝兵馬鎮守邊疆,不會連皇上的總調兵符也不曉得吧?”
孟然極顯慌張,卻又穩定了下來,瞅了一眼騰修楊,對段思怡道:“末將自然知曉皇上的總調兵符,可是公主至此不是來視察的嗎,隨身攜帶皇上總調兵符前來所為何事?”
段思怡道:“見此兵符如見皇上,騰大人不知兵符不跪迎勉強說得過去。可孟將軍既知是兵符,卻不下跪叩迎,可是大罪!”言畢,揚聲對場下眾士兵道:“皇上總調兵符在此,見兵符如見皇上,不下跪叩迎者以藐視皇上論處,當誅九族。”場下士兵開始騷亂起來,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