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計計誰人知(2 / 2)

淩雲俊起身走到柳婷婷身旁,看著眼下的景象自然也覺幾分輕鬆自在。他似懂非懂二人談話深意,索性不去深思。

穆白說道:“老夫藏得一一幅畫,雖甚是喜愛卻一直不知是真偽。一直想尋得高人相辯卻一直無緣,不知二位少俠可有興趣一觀?”

柳婷婷道:“榮幸之至。”

穆白道:“請隨我來。”引著兩人到了客廳,開了密室,進到密室之中。密室寬敞,中央有一木桌,桌上擺著文房四寶。左則牆壁之上掛著三幅畫,中間一幅畫著夜宴場景,柳婷婷一看便知是《韓熙載夜宴圖》。右邊一副畫著蘭花,左邊一副畫著一棵青梅。穆白走到《韓熙載夜宴圖》前說道:“此畫是乃一位外邦至交所曾,請公子一賞。”

柳婷婷見此畫為長卷,以韓熙載為中心,雖分“舞”、“休息”、“清吹”、“宴散”五段,卻融為一體。但很輕易看出此畫之中敷色微微拘束暗淡平常,人物臉容,手,形態等細節處理得細中不足。便可知此畫乃贗品,雖造做之人畫工很是深厚,卻毫無大家之範。

穆白看著柳婷婷細看著,問道:“公子可知此畫真假?”

柳婷婷微微一笑說道:“此畫乃《韓熙載夜宴圖》,原畫敷色獨具匠心,人物服飾細節顏色大膽豐富統一。前輩亦是喜愛書畫之人,定很容易便看出此畫偽贗之處,在下不必再多說了。”說完粗淺看了看另兩幅畫,搖了搖頭說道:“想畢前輩本意必定不是帶我們還觀此三幅畫的吧?”淩雲俊見三幅畫畫都極其美觀,怎麼也看不出哪裏有什麼瑕疵。本以為皆是世間珍寶,聽柳婷婷怎麼一說,頓然覺得毫無價值,轉頭看向穆白。

穆白淡淡一笑道:“諸葛公子見識廣闊,佩服佩服。”說著翻開《韓熙載夜宴圖》,牆壁上露出一個凸起的按鈕,左轉三圈右轉三圈。聽到吱吱聲響起,看到右邊掛著的字條處緩緩向兩邊移動,一道石門打了開去。顯現出另一個不大的密室,密室除了橫掛著的一幅畫外別無他物。穆白邀了二人進入密室,說道:“諸葛公子慧眼識金,再請代為鑒別此畫。”

柳婷婷見此畫創意別具一格,畫卷兩邊整密,中間略疏,布局甚奇。畫卷開處,一株古柳自根及幹皆為最粗壯古拙的一段。根感受有多處空洞,樹皮鱗皴、老結顯得歲月滄桑。任根幹枯空,主幹仍屹立向上,桃出二分株。卻向左在一角土坡之上橫空抽出兩丫柳枝,兩分垂著無數嫩條。柳條柳梢上新綠初芽,正是早春時節,春風還停留在稍頭。在如此清碧的氣氛中,卻飛來四隻白頭鳥,或分或合,竟成了這般永恒。一對白頭鳥一正一背相依相偎在柳枝當中,目光俱右向,斜身交棲,似不耐春寒而相依得緊。另一對卻分開上下,一在柳枝上側立俯視,一在柳根斜對相仰,作交鳴互答。這聲聲啼啼,打破了畫麵的沉寂,在空穀清韻中蜿蜒蕩漾開去。坡上羊齒草臨風張揚搖擺。全畫真是無一閑筆,無一多餘,也添上了抗爭向上的意蘊。畫卷另一段則是由四隻雁為組合,妙然天成。一覓食,一飲水,一俯仰自如,另一隻大雁則棲於蘆叢邊,警視守護。而一隻小雁躲於中間,在三隻大雁的回護之下,悠然回眸,流露著嬉戲之色,頗具情節生。雖當涼秋,紅蓼已開殘,蘆葉也轉敗,而一組聚雁去抒寫出溫馨悠拾的情調。這一段全以工筆之法寫出,雁的羽毛工寫極為真切生動,紅蓼以沒骨法寫莖,而蘆葦以雙鉤寫之,雖斷蘆殘葉也一筆不苟。然色彩鮮豔,雖不是古畫,卻也是絕美新作。她久久才從畫意之中回神過來,說道:“《柳鴉蘆雁圖》,雖為新作卻不愧是大家之親筆真作,藏價無限。”

穆白大吃一驚,喜悅微笑道:“諸葛公子真是博學多才,見識廣袤,靜立一時便可道出真跡。穆某日夜賞觀卻也難以達到此境界,佩服佩服!”

柳婷婷道:“過獎了,在下一次偶遇,曾得見過此畫翻本,印象極為深刻。如今能在此地一覽真跡,榮幸之至。”淩雲俊雖也跟柳婷婷看了許久,卻隻看得畫卷優美入勝,看不出其中奧秘,心下也是讚佩敬仰。

穆白邀著兩人出了密室,道:“穆某能在垂暮之年結識二位大喜過望,了了這顆老寂之心,死而無憾也。”回到了方才的密室,石門緩緩合攏。一排毛筆字幅回籠一處,整齊排列。

柳婷婷道:“前輩也是喜好字畫之人,寫得一手好字,卻也能修身養性,消除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