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在下朗過了一把機槍癮,但馬正明的悟性還算不錯,不再一道火摟到底,長短點射打的有聲有色。
橙黃色的火焰在槍口跳動,黃澄澄的蛋殼混著青藍色的煙霧被槍機一口口的吐向半空,劃出一道道弧線跌落在泥水中,發出“茲茲”的聲音,
在抖動的瞄準具的缺口中,馬正明清楚的看到,一個個灰藍色的身影像被驟然抽去了生命,重重的砸在了灰白色的泥漿中。
短短的猶豫,讓突擊營付出慘重的代價。早進來的兵拚命想在戰壕中找到一個好的藏身之處,而後麵的兵勇又玩命似的往裏鑽。多少士兵在飛身跳下的一瞬間被槍彈擊中,像一個沙包一樣砸進了淺淺的戰壕。
終於有了軍官出來催動著辮子們繼續往上仰攻了,而後麵上來的火力支援組也步履蹣跚的拖著笨重的裝備鑽進了戰壕。
馬正明打光了一條彈鏈,趁著炮長給他換子彈的當口,掏出望遠鏡往下看去。他是真想不明白,辮子們的火力支援組為什麼非得用重機槍,老毛子的M1910、M1905式的馬克沁最少也有一百斤,加上彈藥,整整一個機槍組得有五個人!這種玩意就是架在後方也有支援效果,幹嘛非得折騰到這兵荒馬亂的第一線來?
而且還有那獨特的索科洛夫輪式槍架,在人群中分外紮眼。除了旗手,恐怕就是機槍組拉仇恨了。就在辮子們把重機槍拖到戰壕另一邊的當口,槍組都已經死了一輪了。
不過當北清的重機槍正式開片的時候,馬正明還是心頭一凜,這機槍的聲音和馬正明手裏的捷克式完全不是檔次,又低又沉,就像一個大功率的低音喇叭,連子彈威力感覺都不一樣——那重機槍往馬正明這個位置打了一梭子算是壓製,掩體上的沙袋被掃到了,瞬間崩裂開一大半,撲簌簌的往下漏著灰石!
馬正明的炮長總算把子彈給裝好了,馬正明縮著腦袋又架起了機槍,和對方的馬克沁耗上了!
別看那個叫索什麼夫的槍架造型奇葩,但在這種近距離的對掐中穩占上風,一個小門板似的鋼板把機槍手護住了一大半,而旁邊的副射手雖然沒有防護,但也把腦袋紮在戰壕裏,像投降似伸著手托著彈帶。
重機槍剛才在躍進中的笨重現在成了優勢,子彈打的又急又穩當,山上第二道防線前瞬間被馬克沁扯出了一條條彈幕。
馬正明已經放倒了兩個機槍手,但是根本沒有實質性的效果,北清那邊隨便就頂上一個,重機槍不像輕機槍,打起來還有點技術含量,這玩意就是一個彈幕製造器,按住擊發簧片不鬆就是了,沉甸甸的自重和槍架自然能吸收大部分後坐力,精度竟然比馬正明這半道出家的機槍手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