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濟川聽的一頭冷汗,“季大哥,您可是折殺我了。”
“聽哥一句,”季大鳴停下來認真的說,“你小子什麼都好,就是臉皮不夠厚!以前當營長,那還可以跟底下人混混,現在行團長之職,可不能什麼事都衝在前麵了!用你們文化人的話來說,得學會管理!”
方濟川哭笑不得。
“不聽老人言,吃苦在眼前,”季大鳴看出來方濟川沒聽進去,“也好!年輕有點自己的想法也好,說不定我們這些老杆子的經驗已經跟不上時代了。不過,”季大鳴笑了笑,“在事實證明我們不行之前,我這個老哥可得幫你把把關!咱們兩個的團部離的近,我們常來常往!特別是分到你們那裏的原來的步兵旅的家夥,如果不服,你可不能手軟!”
“好,”方濟川心思一轉,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季大鳴不是那種好攬事的人,肯定是文遠劉在峰怕自己過不好管理這一關,讓季大鳴來點撥幫襯自己。
自己這要是再矯情就見外了,方濟川也拍了拍季大鳴的肩膀,“放心,有什麼問題我肯定來請教老哥。”
“這才像話,”季大鳴嘿嘿一樂,又馬上拉出了一張苦臉,“不過,兄弟,我是從步兵空降來的,這鐵甲課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你這以後可得多指導指導我。”
“放心,就是你不說,我也得給你上課,”方濟川知道季大鳴的脾氣,越客氣越見外,“非把你訓的眼淚水汪汪的!”
————分割線————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方濟川壓根就沒放火的意思,把訓練交給副手來抓,自己整天窩在團部裏寫寫畫畫,累了就跟賊似的鑽到訓練場上看兩眼,回來接著寫畫。
文遠和劉在峰也都來看過方濟川,聊了聊天,撇了撇嘴,一人丟下一句話。
文遠說的是,“鄭伯克段於焉?你悠著點!”
劉在峰說的是,“擠膿包可以,小心別呲了自己一臉!”
方濟川擺手送客,表麵上古井不波,可是心裏早翻騰開了,這招險棋走還是不走呢?
人就是這樣,本來都鐵了心了,卻不經意被別人一句話弄的搖擺不定。
思來想去,方濟川還決定計劃不變,他實在不想在人事上費太大勁!說的好聽點是畢其功於一役,說的白話點那就是方濟川就是個懶貨。懶人自有懶辦法,而且這辦法往往還省事!
不過方濟川心裏還是有點忐忑,起身往訓練場走去!
正是出早操的時間,操場上的兵一邊順著操場慢跑一邊吼著坦克軍的軍歌——“風蕭蕭,旗獵獵,殺聲陣陣,殘陽耀軍刀;車轔轔,路迢迢,烽煙滾滾,征塵作戰袍。聽,雷是炮火的呐喊;看,電是鐵流的浪潮。”
方濟川想起當初自己被強征到鐵甲學校的時候,一肚子不情願的吼著這首歌的情形,不由的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已經扛了一杠三星,當年的新兵蛋子成了上尉,簡直恍如隔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