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呢!”方濟川拍拍床,“您老坐,地方小,也沒個椅子什麼的。”
老頭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在乎,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我叫林潤物。”
“我擦,”方濟川剛剛陪著坐下,被老頭的這一句話嚇的跳了起來,“您就是那位林潤物,把一切獻給革命的林潤物?”
“啊,”林潤物也被方濟川的反應嚇了一跳,“不就是你們中學課本上有篇關於我的課文嘛,至於這麼大動靜?”
提起林潤物,至少民國讀過初中的人都知道,初三課本裏就有這麼一篇《把一切獻給革命》,說的就是林潤物投身革命軍工製造,身負三次重傷的事。林潤物那是老革命、老軍工,在方濟川的想象中,應該是立成銅像,供人瞻仰的那種,沒想到現如今活生生的站在方濟川麵前。
方濟川一下子口不由心,一句二百五的話脫口而出:“您老還沒死呐?”
“啊?”林潤物饒是平易近人,也被方濟川弄了個措手不及,眨巴眨眼想了半天才接過話,“這不革命還沒成功,閻王可能還沒惦記著收我呢!”
“不是不是,”方濟川悔的恨不得扇自己耳光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像您這種英雄,就不應該…不是不是,我是覺得。”
“嗬嗬嗬,”林潤物大笑了起來,“行了行了,小夥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現在不是正活生生的坐著和你說話呢!”
“是是是,”方濟川緊張的像個小學生。
“閑話不多說了,我現在是武漢槍炮總局的局長,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來這裏了吧?”
“好像有點明白了,”方濟川有點摸到了門路了。
“不管怎麼樣,”林潤物語氣誠懇,根本不像個位居高位的人,“今天這事,我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啊。”
“哪裏哪裏,”方濟川被個英雄般的人物一誇獎,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其實,”林潤物搔了搔滿頭的白發,有點無奈的說,“我們和江南局都是為了民國的軍工,都是為國家鑄盾之人啊,本來不應該這麼分生的。但是這次江南局那個塗小子,的的確確有點不按規矩出牌啊。”
“不怕你笑話,”林潤物接著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鐵甲的訂單,這關係到武漢局萬把號人幾年的吃飯問題。別人看咱還算個什麼英雄,但也是要惦記著手下人的吃飯問題啊。”
“那是那是,”方濟川點頭如搗蔥。
“但也不能光顧著底下人的嘴,要不真拿出點真玩意來,那咱們就不是搞軍工了,那咱們就成了國防的蛀蟲了。其實上次你也參加過二型鐵甲的研討會,我們的代表回去都和我們詳細的說了。我還記得你說的那句——如履薄冰,貼切啊,貼切啊,我搞了幾十年的軍工了,沒有那一次研製試造不是戰戰兢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