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鳴顫抖著擰開水壺,壺蓋打的水壺哢嗒哢嗒作響!用水衝掉血漬後,龍牧黝黑的肌膚上赫然露出三個彈孔!但僅僅過去幾秒鍾,噴湧的鮮血再度把他的傷口包裹在了血色中。
“我…擦…”龍牧掙紮著用手摸了傷口,肋下穿進去的彈片顯然擊中了他的肺部,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湧出來,鼻孔也冒出了無數細密的血泡,“連長,這次…可能…不…行了!”
“你特麼閉嘴閉嘴,醫護兵!”季大鳴眼中噙滿了淚水,徒勞的用手壓著巨大的傷口。
“連長,我走…了,”龍牧的眼睛從季大鳴的臉上緩緩移開,直直的看向天空,“媽…媽,我…來…來了!”
就在醫護兵氣喘籲籲跑來的檔口,最後一點生命的色彩從龍牧的眼中褪去。
“我擦,”季大鳴一把推開遲到的醫護兵,用剛剛按著傷口的手一抹眼角,半邊臉全是血跡,猙獰無比!
抄起剛才扔在一邊三零式衝鋒槍,季大鳴對著身後的兵喊到,“給老子把這個村子圍了!”
方濟川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就是這個越南女人,用炸彈把自己著孩子還有兩個中國兵給炸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是什麼驅使著這個女人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爆炸聲早就驚動了村子,整整一村子人都跑了出來,驚疑不定的看著凶神惡煞般的這群中國兵。
“告訴他們,”季大鳴對著方濟川吼,“交出這個女人的親屬!要不他們全部都得死!”
方濟川對著這群畏畏縮縮的越南人把話喊出來,好半天才有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出來把情況說清楚。
方濟川長歎了一口氣,這才告訴季大鳴:“這對母子就是這個村子的,丈夫和弟弟前不久都被征入伍了,就在上周我們在諒山殲滅的一個地方部隊中,都死了,死亡通知前天剛到!她的孩子也得了急病,昨天就死了,但她就是抱著不肯放,村裏人都說這女人快瘋了。也不知道這女的從哪裏找到兩枚手榴彈,估計是他丈夫還是弟弟留給她防身的,說是要給他們報仇。村裏人都怕她失心瘋把這手榴彈給拉響了,都離這個女人遠遠的。沒想到…”
季大鳴狂熱的眼神逐漸冷卻了下來,隻是咬著嘴唇不作聲。方濟川緊緊的盯著季大鳴,生怕有個什麼閃失。就在方濟川以為季大鳴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季大鳴的眼神轉眼間變成決絕!
還沒等方濟川反應過來,季大鳴已經抄起衝鋒槍,“噠噠噠”轉眼間打空了整整一個彈夾!
“停手,停手!”方濟川死死的攀住季大鳴的手臂,“你瘋了,這都是平民!平民!”
季大鳴隻是手臂一抖,便把方濟川抖開老遠,“走!”季大鳴頭也不回的帶著兵走回車隊。
背後傳來一陣抽泣聲,方濟川驚疑的回頭一看,整整一村子人都嚇得蹲在地上哆嗦,幾個小孩嚇的哇哇直哭!但這些人身上別說彈孔,就連個蚊子包都沒有,地上更沒有一絲血跡,季大鳴剛才那匣子子彈全部都貼著他們頭頂打了過去!
方濟川百感交集,看著季大鳴的背影,又看了看一村子麵無血色的越南人,又長歎了一口氣,一瘸一拐的走開了。
(方便的話,給個收藏吧,這對我來說真的是莫大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