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鳶沒有察覺到她的行為引起了她的娘和哥哥的疑惑,見她的“爹爹”在她回來這麼久了還沒來,便問道:“娘,我爹呢?”
“你爹未時被皇上召進宮了,商議國事,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寧王妃一邊替寧鳶蓋好被子,一遍回答。
未時?按寧鳶此時的記憶在換算,大概是在她過去那個世界的下午一點到三點。“現在什麼時辰了?”
“現在大約酉時三刻。”寧天嵐回道。
那差不多是去了五個小時,這時候應該回來了。“娘,哥哥,我這次出事,有多少人知道?”
寧王妃和寧天嵐相互對視一眼,寧王妃回道:“除了你爹和咱們這屋子裏的人,還有夜國公府,沒有別人知道了。”寧鳶點了點頭:“那便好。我這次出事,可能是我身邊的丫鬟被夜國公府的人買通,我才被他們弄成這樣的。”
“身邊的丫鬟?”寧王妃和寧天嵐異口同聲,疑惑不已。
的確,寧鳶雖然是剛穿越過來,但是她被害之前那段記憶她仍舊是有的。她記得,她當時在夜國公府,準備去找夜世子,可是路過夜國公書房的時候,她就聽見了夜國公和夜世子的聲音。她清清楚楚地聽見夜家父子談論如何聯合燕城拿下北瀟國,再拿下東瀟國。那時她被一個女人暴露了身份,她猜那人便是燕若蘭。她本來打算借輕功離開,可還沒提氣就被人打暈,閉眼前看見了自家丫鬟手裏拿著木棍。剩下的,就是她在那個黑山頭的破屋子裏醒來的事情,再也沒有其他記憶。
“那天你出去,你身邊有哪些人跟著?”寧天嵐打算找到那些人,嚴懲他們。
寧鳶在記憶裏努力搜索,她身邊總共有十多個丫鬟,那天跟出去的有八個,因為她本身就會武功,所以她身邊從來沒有護衛。“那天跟出去了八個丫鬟,我到了夜國公府有四個守在府外的轎子旁,剩下四個都和我進去了。綠蘿受傷被我留在王府,但是那幾個丫鬟……我不記得她們的名字。”寧鳶略加思索,道:“哥哥,你讓管家把我所有丫鬟的名錄冊拿來,叫府裏我剩下的丫鬟全部來我的臥房,我親自審查。”
“現在?妹妹,你身體還虛著,還是好好休息,哥哥幫你查。”寧天嵐不放心寧鳶的身體,柔聲勸著寧鳶。
“哥,我現在是個十五歲的姑娘了,這些事還是應該我自己處理。”寧鳶眼神中的堅定讓寧天嵐很是震驚:“實在不行你就明天處理吧,今天好好休息先養身子。”盡管真的很震驚,寧天嵐還是不放心寧鳶的身體,還是勸她好好休息。
寧鳶沒有別的話,別過頭,隻說了四個字,讓寧王妃也十分震驚:“打鐵趁熱。”向來寧鳶對寧天嵐的軟言細語是百依百順的,始終她還是有一股大家小姐的嫩氣。可是,從剛才寧鳶說自己的仇自己報,還有她剛現在的言語,都由不得寧王妃懷疑:這還是她的那個寧鳶,還是北瀟國的曉黎郡主嗎?
寧天嵐強不過寧鳶,隻得依她:“來人,通知管家將郡主身邊的丫鬟喚來,還要有她們的名錄冊。”
門外的婢女應聲,一盞茶的功夫王府的張管家就把寧鳶身邊的丫鬟帶來了,手裏還拿個綠色的冊子:“見過王妃,大少爺,郡主。郡主,小的帶來了您身邊的丫鬟,十四個,一個不少。”一個不少?那四個丫鬟還真是大膽,明明她看見了是他們幹的事,居然還敢回來。
“管家,點名。”寧王妃知道寧鳶要點清人數,提前一步吩咐。
“是。”管家應聲,翻開名錄冊開始點名。每個點到名的丫鬟都輕輕上前了一步。直到最後四個,寧鳶發現那幾個很異常。
首先,她們四個神情鎮定,而其他丫鬟都一臉倉皇。其次,她們的眉眼間有一股殺氣。最後,她們衣服都不是很合身,有些長有些短。
半炷香後,點名結束,寧鳶閉著眼,仿若睡著了。“郡主睡著了,你們退下吧。”寧王妃以為寧鳶真的睡著了,本想揮人退下,可寧鳶突然睜開眼:“慢。”她是在閉著眼想問題,分析問題。她忽然起身下了床,這可嚇到了寧王妃和寧天嵐。“小鳶,你身子還沒好……”寧王妃十分擔心,寧鳶投來一個“放心”的眼神,寧王妃因此震住,竟鬼使神差地安心坐在了床緣上。
寧鳶一身華服,緩慢地走著,在所有丫鬟身邊遊走。本就身世不凡的她此刻更多了一份高貴,真正的高貴氣質。她雖然一直走在所有丫鬟身邊,但其實她的所有精神都聚焦在她懷疑的那四個“丫鬟”身上。所有丫鬟的心都一上一下的,這郡主究竟要做什麼,這樣走來走去是準備要了誰命嗎?
突然,寧鳶停了下來,不是在哪個丫鬟的身邊,而是在管家的身側。“張管家,小鳶的貼身侍女綠蘿呢?雖然我不清楚我的丫鬟究竟有多少個,但是,小鳶的綠蘿不見了,管家看看這該怎麼辦?”聽罷管家“噗”的一聲跪下,連連磕頭:“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小的已經年過半百,不時還會犯糊塗,還請郡主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