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有心靈犀,對視一眼後,安凜風又問:“冥蝶姑娘身為幽冥鬼使,於大白天在人界現身,想必有重要的事情吧?”
冥蝶幾番欲言又止,終於開口說:“我為黃昏公會而來。”
安寧心道:黃昏公會還真是不消停啊,竟把幽冥界也給惹了。
冥蝶重重歎了口氣:“安族長和少主別誤會,這一次我不代表幽冥界,而是為私事。”
安凜風和安寧頓時好奇起來,幽冥鬼使一向不苟言笑、將任務看得比性命還重,而且一旦成為幽冥鬼使,其命運便與整個幽冥界相連,哪裏有什麼私事可言?
“兩位也許不知道……”冥蝶神色愴然,“我之所以成為幽冥鬼使,是因為族內遭逢大難,我逃命之時被幽冥界高手所救……族長和少主可知兩百年前蟲族之王蟲驕隕落之事?”
兩百年前的事,安寧並不知曉,安凜風卻是知道的:“據說蟲驕因修煉邪功走火入魔暴體而亡……對了,你是蝶之身,原來出自蟲族?”
地獄冥蝶苦笑點頭:“一族之王,即使不是族內最強,也能算在頂尖高手之列。再說,我蟲族屬於妖族一支,自有世代相傳功法,又何必貪別處的邪功?都說世間修行隻為成仙了道,我蟲族修行亦如此。好好的不修仙,修那邪功做什麼?”
安寧突然有些明了,試探著問:“你是說……蟲驕是被暗害了?”
地獄冥蝶幽幽回答:“其實,蟲王不算被暗害,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死!”
兩百年前就應該隕落的蟲王居然沒死,這個消信聽在安凜風的耳朵裏,一族之長也不能淡定。
冥蝶仍然是那副幽幽歎息的語氣:“安族長和少主大概不知道,蟲族之王的誕生不似其他妖族那樣,靠實力勝出或是由長老選出,而是世襲的。因為曆代蟲王身上都流淌著讓天下蟲類心甘情願臣服的血液。”
安寧似乎有些明白了,與安凜風眼神觸對了一下,又看向地獄冥蝶,繼續聽她述說。
“因為這種特殊的血脈,所以蟲王被黃昏公會眾高手圍攻擄去。”
“但那畢竟是兩百年前的事,你怎麼就能斷定蟲王未死?”安寧問。
地獄冥蝶肯定地說:“若是放在以前,我自然不敢下此判斷。可是有了黃昏公會欲奪取安家血脈事件、又聯係到他們的溶血實驗,我才作此猜想。而且……因為你們是人類,所以可能未曾在意,其實近幾年人界蟲類並不安然……”
安寧腦中猛然閃過以往的回憶,驚道:“五年前人界鬧過一次蝗災,三年前又有一次白蟻之災……難道……”
冥蝶點點頭:“其實祥瑞與災禍都是應動而生,蟲災雖然厲害,一般來說都是區部暴發,斷不會席卷整個人界的,所以這件事有蹊蹺。隻因蟲類微小,所以即使事大,也不容易引起關注。”
安凜風雙目微閉,又緩緩張開:“難為你如此心細,所以你現身的目的是為救出蟲王吧?”
冥蝶立即起身施禮:“當初知道蟲王被擄一事的人實在太少,就算知道也都三緘其口。我因投身幽冥界,這才能有機會接觸和調查此事。但要救蟲王,我一人之力實在太微薄,希望安族長能出手相助,此恩我地獄冥蝶以及蟲族沒齒不忘!”
安凜風猜到冥蝶定與蟲王淵源很深,但不當麵說破,隻將她扶起,溫聲說:“冥蝶姑娘不必如此,黃昏公會傷天害理,本已成為三界六道之公敵。它與我安家有新仇舊恨,即使姑娘不說,我們也不會放過黃昏公會。隻是黃昏公會向來神秘,如今又勢大,一時之間我們也不能奈何它。”
於是將對付黃昏公會的初步計劃說了出來,與當初跟黃家兄弟說的大同小異,隻把血族一事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