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了半個小時的英語單詞，讀著讀著就背下來了。
抬眼看了一下鬧鍾。時間過得可真慢，現在連五點半都沒到。
但是又實在不願意睡回籠覺……算了，還是去小花園呆著吧，吹吹清晨的風其實也不錯。
站起身來，我朝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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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花園的時候，我奇怪地發現花園裏居然有人。
奇怪了，除了我還有誰會起得這麼早？
可惜視力不良的我隻能遠遠看到那個人的身材很嬌小。她坐在桂花樹旁的石椅上，抱著膝蓋對著身測那棵樹發呆。
我輕輕地走過去。走近了，才看見兩眼茫然的姑姑。
她的目光很遙遠，好像穿透了那棵桂花樹，看向了遙遠的彼方……
“安安？”看到走進了的我，姑姑立馬回過神來，“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哦，我起床讀英語。可是昨晚的鬧鍾調錯時間，起早了。現在讀完了睡不著。”
我麵不改色地編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很奇怪，從小到大，我好像有一種天賦，一種——說謊的天賦。從來沒有人看得出我在說謊。
果然，姑姑相信了我的謊話。她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對我說：“一起坐吧，姑姑也睡不著。”
我點了點頭，隨意地坐下去。
姑姑轉過頭，那張秀氣的小臉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我，眼眸中掠過一絲擔憂，但不吭聲。
又來了——最近有很多人都在用這種眼神打量我。爸爸，小宴姐姐，司音，甚至是……姑父。
“姑姑——為什麼會睡不著呢？”我別過頭，問道。
“……”姑姑沉默了一會兒，答：“想起了年輕時的事情。”
“——年輕時的事情？”我啞然失笑，瞥了一眼姑姑那張千年不變的臉，“您一直都是這麼年輕啊。”
她笑著搖了搖頭：“傻孩子，就算容貌未變，可是時間——一直都在流逝啊。”
時間——一直都在流逝啊。這句話，輕輕地敲進我的心裏。驀地，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那麼……”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姑父那張同樣千年不變的臉。我不應該胡思亂想的，不是嗎？姑姑和姑父，都有那麼多個孩子了。雖然他們的容貌都很年輕，但是……我不應該妄想這一切的。
“姑姑和姑父……當初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閉了閉眼睛，輕聲問了一句。
姑父那麼寵愛姑姑，當初一定追了姑姑很久吧。
“這個……”姑姑麵露難色，“一時半會兒說不清……”
她當然說不清了。當時小宴姐姐說，姑姑是在做任務的時候遇上姑父的。此刻她不想說，是怕嚇著我吧。
“那就算了。”我隨意地笑笑，然後又和姑姑聊了聊家長裏短。
“安安……”快六點的時候，姑姑忽然問了一句：“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我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什麼？”
“沒什麼。”姑姑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撒那特思該回地下室了……我得先走了。”
我沒吭聲。
我們的距離越拉越遠。快超過五米的時候，我說話了。
“當然相信……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讓人不解的事情，一定不是憑空發生的。”
“——欲知前生事，今生所受事，前生之因，後世之果……對嗎，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