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搓了搓眼睛,困難眯了一條縫看了看易名揚,又使勁眨了一下眼睛,用力晃了晃腦袋,勉強睜開了眼睛,易名揚這才看到他滿眼的血絲,仿佛是守了他一整夜。
這是這幾天以來,易名揚睡得最好的一天了,反倒是吳崢一臉的疲憊,沒精神。
易名揚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不過嗓子幹的說不出話,吳崢有些迷糊的胡亂翻著雜亂的床頭櫃,好不容易從一堆雜物裏找出準備好的吸管,將病床搖起來一些,倒了杯溫水插好吸管送到易名揚嘴邊。
看著他仿佛理所當然做完這一套,溫潤的水入喉,嗓子不幹了,可卻仿佛忘記了要說什麼,愣愣的看著吳崢。
倒是吳崢先開了口,“幫你跟你隊長請了三天假,你好好休息,胃潰瘍好在不嚴重,聽醫生的話,我得走了。”又將他的床搖成更舒服的角度,不放心的又掖了一遍被腳,摸摸他的發頂,眼神仍是不甚放心,抬腕看了看時間,匆忙的走了。
易名揚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憋了很多惡毒的話,卻說不出來,他是這麼細心的人嗎?
一直都是,易名揚從來都知道。不過這麼事無巨細的對他卻是第一次。
在他們交往的兩年多,在感情方麵從來都是不公平的,易名揚對他的愛毫無保留,無所掩飾,並且從來沒有質問過他是否真的愛自己,因為他明白他的不確定,茫然和恐懼。
是自己掰彎了他,有所預謀的接近他,灌醉他,在酒裏放了助興的東西,至今都記得第二天醒來他目光裏的憤怒與不可思議。即使那晚之後,他痛的兩天下不了床,不敢吃東西,吳崢對他的態度,還是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不可原諒。
太疼了,從胃疼到心,冰涼的手放在胃上也無濟於事,易名揚咬著下唇,試圖挺過這一波。
門被粗暴的打開,吳崢大步流星走到床邊,帶進來一股寒氣,易名揚吸吸鼻子,往被子裏縮了縮。
吳崢把熱乎的粥跟清淡的小菜放好,又把他搖起來一些,囑咐他仔細吃,別燙著。“好好養著,我們的事以後再說,洗漱的東西和充電寶還有一些雜物幫你買了放在床頭櫃上,你看看少了什麼發信息給我,下班了就來看你。這次我真的走了,要遲到了。”
易名揚的目光從他進來便一直落在地上,聽見他出門的腳步聲,抬頭望了望他的背影。
本來走到了門口的吳崢,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易名揚用複雜的目光,深深的看著自己。
再次折回床邊,一隻手攬住他的肩,一隻手溫柔的托住他的後頸,吻住他的嘴角,見他沒有推開的意思,又認真而深情的給了他一個深吻。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