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到底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可是這個時候搬出母親的名字,趙莫晚皺眉看向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她覺得惡心。
放在青城,這個年紀的趙毅風依舊是以為很有吸引力的金主。拋開春曉一度的對象不說,願意默默跟著他不求名分的女人也絕不在少數。
而這些年他也毫無猶豫地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亡妻對自己根本毫無意義,積極地在“向前看”。
趙莫晚看著柳欣在聽到素娥這個名字的時候下意識撫上小腹的手,心裏的怒火猛然上漲。
她猛地端起眼前已經涼下來的紅茶,毫不猶豫地潑向了這個正在一臉愧疚地看向自己的男人。
“嘩啦……”深色的紅茶經過沉澱已經變得有些烏黑,砸在趙毅風的頭上發出不小的聲響,茶水順著他的頭發很快弄濕了他身上的淺色襯衫,染成了古怪的深咖啡色。發絲狼狽地滴著水,好在茶水已經冰涼並沒有造成燙傷。
趙莫晚反而隻是抄著手笑意吟吟地看著他,等待著耐心耗盡的男人的咆哮和怒吼。
可是沒有。
趙毅風意外地隻是死死咬著牙,捏著拳頭努力讓自己不要因為衝動做出無法挽回的舉動。可是他不動,並不代表柳欣沉得住氣。
“趙莫晚!”氣急了的女人從她的包裏摸出一把瑞士軍刀,顫抖著打開了其中最尖銳的匕首,尖聲對著趙莫晚說,“你就不能幫我們一下嗎!這對你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為什麼你就這麼狠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在這種時候用刀子,對著現在唯一可能幫你們的人。”趙莫晚皺著眉,似乎絲毫不為所動,隻是語氣淡淡地說,“而且這個人,還是眾所周知地陰晴不定。”
蘭澤連看都沒有看向柳欣,隻是貪戀地低頭嗅了嗅趙莫晚頭發的味道,在她耳邊吐出了一句話,讓剛才還一臉平靜的女人突然目光躲閃地低下頭,耳朵有些發燙。
在這種時候還不忘記捉弄自己,真是隻有伯爵大人才做得出來的事情……
“你難道不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如果你們不肯幫我們,趙家就是死路一條。既然這是生死攸關,又有什麼好怕的?”說罷終於想起自己腹中的胎兒,柳欣眼神悲愴地看了一眼自己隆起的肚子,“隻可惜了我這個還未出世的孩子,恐怕要隨著他苦命的母親一起被逼上絕路了。”
當真是威脅和說服並用,讓趙莫晚都有些驚豔了。這柳欣的手段,高明了不少。
果不其然,趙毅風終於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忍耐耗盡,站起來扶著柳欣,和她一起舉著匕首。看向自己女兒的目光中已然是滿目憎惡。
趙莫晚眼神微閃,心裏有些酸楚。
她不想的。
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女兒,會想要和自己的父親鬧到這樣的境地?如同仇人一般彼此厭惡,仿佛繞進了一個巨大的,無法挽回的漩渦裏。再也無法脫身。
這一世,父女情分已盡。
“蘭澤,幫我弄走他們好嗎?”轉身把頭埋在蘭澤懷裏,不去看那一對惡狠狠的男女,不願意聽到他們再說出一句話,趙莫晚悶悶地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