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捏了捏她的手,讓趙莫晚微微回神,鎮定下來繼續說:“我都說了,我不反對你們的婚姻,既然你們都結婚了,孩子也這麼大了,我可沒有殘忍到要奪去一個無辜的生命的地步。況且我們這天各一方的互不幹涉,也沒有什麼交集,您為什麼就一定要在乎我的原不原諒呢?”
柳欣終於忍無可忍,抬頭望著趙莫晚,竟然是滿臉淚水,啞著嗓子顫抖著說:“你以為我們願意來求你嗎?要不是那個莫名其妙的人一定要我們求得你的認可,不然就要收走資助給趙氏的周轉資金,我們哪用得著大老遠來求你?你要做伯爵夫人和我們也沒有關係,過你的好日子去!就放我們一條生路都不可以嗎?毅風好歹是你的父親,你好歹還是留著趙家的血啊!”
情緒激動的孕婦,臉色蒼白地指責著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因此暈過去一般。眼神卻是死死地,異常有神地盯著她看著,等待著趙莫晚因為心軟的動搖。
可是她沒有。
趙莫晚隻是冷眼看著,仿佛她隻是一個毫無關係的局外人。看著柳欣冷汗直流,看著趙毅風擔憂地安撫著自己的妻子和很快掃過自己的時候眼神裏的忌恨。
人啊,果然是最沒有忍耐力的生物。
一點點刺激,一點點逼迫,立刻就會醜態畢露。什麼都不需要,隻要這樣一點點的刺激,就可以讀懂很多事,猜到很多過去。
比如柳欣的話裏,他們根本不願意來巴黎,更不願意來見趙莫晚。
比如趙毅風的安撫的動作中有些控製不住力道地弄疼了柳欣,讓她咳嗽了幾下。似乎是在印證那個一閃而過的忌恨的眼神一般。
好像,他們才是什麼被脅迫著的可憐人質。
而趙莫晚和蘭澤,是掌握他們生死的劫匪。
“話盡於此,父親不會還打算用剛才的說辭搪塞我吧?”趙莫晚挑眉,笑得一臉雲淡風輕。
趙毅風深吸一口氣,從柳欣背著的包裏取出一個大紅色的信封,漆章已經被劃開,邊角還很新看得出來並沒有被翻看過很多次。顫抖著從裏麵取出了兩張薄薄的紙片,趙毅風攤開來放到了趙莫晚麵前……
“尊敬的趙毅風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一筆資金,而我願意提供。作為交換,我會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夠幫我達成。我想我們會合作愉快的。你真誠的朋友D。”
很短的一封信,用漂亮的花體英文寫成,趙莫晚讀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意思。感覺像是在讀童話故事裏的長腿叔叔的故事。
另外一封信顯然是之後的後續。
原本漂亮的自己有些淩亂,甚至還有幾處落下的墨跡,重重地染黑了白色的信紙。看得出下筆的人的怒氣……
“趙先生,我的資金想必已經幫上了你的忙。雖然失信於人並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恐怕我沒有辦法再繼續對你和顏悅色下去了。我想對於一個無法相信自己亡妻的男人來說,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應該會讓你良心不安才對。逝去的人沒有辦法指責你,無法看到你對待她女兒的樣子。如果她知道,一定會死死纏上你,讓你的靈魂墜入地獄,接受永生永世的煎熬和折磨。隻是……那位可愛的小公主,如今原本應該是眾星捧月的女王,卻被你這樣冷漠地對待了十幾年。我想她的母親絕不會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的。你不是個好父親,所以懲罰會降臨於你。那位得到祝福的小公主,想必也不會願意原諒你這個沒有責任心、讓人失望的父親。我衷心地祈禱,願上帝不要赦免你的罪。你也將再也沒有我這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