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音哥哥,這杯酒你嚐嚐,這是我新釀的。”遙遠而熟悉的聲音響起,糜音不由自主的跟著聲音的來源走,很長一段時間的迷霧之後,他看到了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了的一個故人。
女子抬起頭笑顏如花的看著糜音,“快來呀,我新釀的呢。”說著指了指桌子子上放著的一隻藍色花瓷酒壺。糜音的眼睛從一開始就停留在女子的臉上,這時順著她的手看了眼那隻酒壺之後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阿郇,你怎麼會在這裏?”他原本是想問阿郇,真的是你麼?可話到嘴邊卻換成了另外一個問題。女子好笑的看著糜音,“哥哥,不是你說現在的酒不好喝讓我試著重新釀一種的麼?”阿郇的眼睛裏純淨如雪域山泉一般。
“是嗎,那哥哥嚐下阿郇的新酒。”糜音到底沒有駁了她的意思,雖然他明知道這隻是一場幻影。走上前,糜音接過女子遞上來的酒杯,習慣的放在鼻子上輕輕的一過,然後才抿了一口。
居然和記憶中阿郇第一次釀的酒一樣,抬眼又看了眼眼前站著的阿郇,“阿郇的酒很與眾不同,哥哥很喜歡。”是,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很喜歡。
靈宅中讓糜音最在乎的東西都放在他那間小小的院子中,看似平靜的院子卻是靈宅最危險的地方,沒有他的許可誰輕易接近都會瞬間被帶進十方殺陣。可出了青熾外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那裏麵就隻是放了郇小姐親自釀的酒而已。
放下手中的杯子,糜音從阿郇離開以後就沒有再喝她親自釀的酒,不是不愛喝了,隻是喝一些就少一些,所以他下令讓靈宅上下重新給他釀造新的酒。沒想到的是,阿郇的酒他居然在幻影中再次嚐到了。
他想,是不是為著這一點饒了那人一次。“阿郇,哥哥要走了,在外要自己照顧好自己。”說著最後看了一眼女子,就再也沒有任何留戀的就要轉身離開。
“哥哥,你不要阿郇了麼?”略帶抽噎的問著,糜音雖然知道是幻影卻還是皺起了眉。站了半晌,一聲歎息自糜音的口中發出。
寬大的衣袖在眼前輕輕的一撫,剛才還在眼前抽泣的女子和那桌子上的酒壺就都沒了蹤影。“喝了我這麼多年的瓊枝玉葉,你怎麼還是這麼不長進。”說著一掌打向水池。
壓抑的慘叫聲短促的響起,糜音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池中的東西。看在他讓自己見了一麵阿郇的份上,這次就不同它計較了。
阿郇,糜音想起她時都隻是一聲長長的歎息,那個倔強的丫頭也不知道現在究竟如何了。伸手倒了一杯酒,糜音猛的仰頭一口喝下。他想,那時若自己稍微服軟些,他的阿郇是不是就不會執意離開?
可惜,這世上終究是沒有後悔藥的,他也隻能是盼著他的阿郇在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後能真的換來她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