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裏麵那琵琶聲,聽得我頭腦迷糊,使我看胡瑋潔都出現了重影,這時候我的後腦勺突然被紮了一下,我瞬間清醒過來,我回頭一看,是胡老,是他紮了我一下,可是他拿的並不是針,而是一張黃紙,上麵用紅色的顏料畫滿了奇怪的符號。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字,不過是繁體的我根本就不認識,而且現在我也沒時間去辨認。
毫無疑問,這就是符。對於道家來說,驅妖辟邪,靈符是必備之物,以前我一直不信這些東西,現在我信了,因為這麼一張紙,能夠紮醒一個人,不得不說世事信未必有,不信,也未必就無。而靈符,我聽大爺說過,茅山弟子畫符,多數的都會畫將軍辟邪符,大爺還給我看過將軍辟邪符,不過我沒在意,因為以前我對這個是不信的。
胡瑋潔再次衝上來,雙手長長的對著胡老,我知道她是要攻擊胡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隻攻擊胡老,可是現在,我們要共同麵對的,是眼前這群不動卻能夠把人活活嚇死的東西。
等胡瑋潔快要到的時候,我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扛起來,再把她丟遠一點。胡瑋潔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給胡老爭取一點喘息的機會,既然胡老是學道的,那麼肯定知道胡瑋潔該怎麼解救。
突然,轎子裏的琵琶聲不再像剛才那樣婉轉柔情,變得急躁起來,我聽著這聲音,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這是一曲美妙的曲子,我漸漸被吸引了,即便我根本就不想聽,可還是聽得很清楚,但是我的頭腦卻很清晰,而就在此時,胡瑋潔一下子倒在地上,是死是活我不清楚,那些穿著白衣抬棺材吹嗩呐的東西卻撲向胡瑋潔。
我想可能是我摔得太重,胡瑋潔一介女流,根本就承受不了,剛才是被蠱惑了,現在心力交瘁,應該是力氣被耗盡,所以也就昏迷了。我快速上前,提起胡瑋潔的手,一把把她擁入懷裏,再快速回到胡老身邊。
而那些穿白衣服的東西,也開始追著我,似乎是突然蘇醒過來,張牙舞爪要多瘮人有多瘮人。我想一定是轎子裏麵的琵琶聲在作怪,但是裏麵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根本就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就隻好跑唄。
我越跑,琵琶聲就越急,似乎是在為我著急。但是後麵的那些穿白衣服的東西卻開始大叫起來,似乎是很痛苦,我出於好奇就回頭去看,而我看到的隻是一陣陣青煙從他們身上冒出來,白色的臉一塊一塊掉下來,最後,就隻是一層飛灰在墓室裏麵飄蕩。
我回到胡老的身邊,把胡瑋潔放下,問胡老道:“胡老,這是怎麼回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孽緣啊!”胡老看我一眼,竟然再沒有剛才那種擔憂的神色,一臉惋惜的說道:“千百年了,該是了結的,自然還是要了結,隻是我沒有想到,我們以還世人安樂為己任不讓妖魔作祟,居然會惹來陰間人的不滿。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事兒你看著辦吧,我就不做多事人了!”
胡老說了這句話,把胡瑋潔的頭抬起來放到我的懷裏,然後默默走開,隻是不住的搖頭歎息。而就在此刻,琵琶聲止了,周圍靜下來,穿白衣服的都化為灰燼,穿紅衣服的卻憑空消失。而那輛轎子,卻是慢慢落到我的麵前,圍簾已經打開。
現在那恐怖的氣氛不知怎麼的突然消失了,而胡老也在離我們不遠處,我不知道他說的了結是什麼,但是等轎子裏麵的人把紅蓋頭揭下來時,我卻呆住了,因為,裏麵坐著的人,麵孔和胡瑋潔居然一模一樣,隻是裝束不同。
我不由得呆在原地,看了懷裏的胡瑋潔,再看轎子裏麵坐著的一臉淚水的人,兩個究竟誰是誰我還分不清楚,然而她的話,卻讓我似曾相識。
“青央,我是你的如是啊!”
紅裝裹身,人未語,淚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