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中我突然走空,身子就直接往下掉。在黑暗裏,我頭朝下一看,頭燈的光束照到下麵,那,正是我們在上麵看見雜亂的葬屍洞。而我掉下去的位置,也便是正中的懸空棺材。
我被嚇得一個激靈,在下落中我碰到了石壁上凸出的岩石,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抓住,腰身用力,慢慢往上攀爬。
頭燈照在岩石上,我看見岩石上有許多的小孔,就好像貝殼上的刻紋一般,逐漸深入進去,我又犯納悶兒了,這些東西是什麼呢?
眼下這些事不是我該去探究的,我抓著小塊小塊的岩石往上攀,我想上麵應該會有一個終點,到達終點,說不定就是主室呢。書簾既然沒有事,堂哥比我懂的又多,那麼現在最危險的就是我了。隻要我找到主室,總能等到堂哥他們來,然後我們好一起找書簾,那麼這次的探險,就到此結束了。
往上爬力量全部集中在手上,我又背著沉重的背包,腳下稍不注意就會跌下去。所以我分外的小心,全部精力集中在上麵的每一塊石頭上,就好像知道我要攀爬上來,這裏的石頭每隔三十公分左右就會有一些凸起,有的還是人為敲鑿的。
對此我也沒有多想,可能原來也有倒黴鬼從下麵上來吧。總之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是不能用常理度之的。
快要到上麵了,我沒來由的有一點興奮,上麵就是主室了麼?這可真是意外,上去一點,我見到了一些微弱的光亮,我努力抬頭,頭燈的聚光不錯,我看見了上麵的頂,這裏果然是有幾層的,那麼上麵是主室無疑了。
就靠著這點興奮,我的衝力來了,攀爬速度非但沒有減慢,反而比剛剛開始上來的時候還要快。原因無他,就是越到上麵,無論是抓的還是踩的,都比下麵要寬。
大概上了十幾分鍾,我想我已經攀爬了十幾米高的距離,隱隱聽見上麵有說話的聲音。沒錯,這聲音就是堂哥的。
“堂哥,是我,你們到了嗎?”
沒有回應,倒是我的聲音被反彈回來,在這山洞裏回響,不是很大聲,也不像在房間裏說話那樣甕聲甕氣,聽著我自己的回聲,很清冷,很淡,就好像一個人臨死前不肯咽氣那樣呼哧呼哧的,連我都悚然。
終於,我爬到了上麵,堂哥他們的聲音仍在,這裏也有幾盞油燈,不會被燒盡燈芯草淹沒在油裏麵,油是凝固的,可是卻沒有影響燈繼續燃燒。可是沒有一個人,這裏也不是主室。
隻有幾個能夠進出的門,還是木板做的。我選擇了右邊,因為聲音是從這裏傳來的,我想堂哥他們應該是在這裏麵。
這裏除了有門之外,並沒有標誌性的物體,左邊一扇右邊一扇,中間是頑固的岩石,被掏出一個小平台放著油燈,這裏也沒有人來過的痕跡,塵土很厚,我推門的時候灰塵落在我的頭上,我竟然出現了短暫性的失明,明明是有頭燈的,可是我眼前一片漆黑。
這種情況我經常遇到,我一直提醒自己要小心冷靜。我就站在門前不動,過了約摸十幾秒,我睜開眼,卻發現前麵是哪個懸空的棺材,棺材蓋子已經被打開,裏麵有個人,靜靜的躺在裏麵。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居然是書簾。他身上的東西一樣沒少,背包枕在頭下,可是我卻看不見他還有呼吸的跡象。
我心裏咯噔一下,想都不想就衝上去,想要把書簾從裏麵背出來。我已經忘記了,棺材是係在四條鏈子上的,我隻想看看書簾到底什麼狀況,想著從鏈子上過去,這難不倒我,可是我沒想過書簾到底是怎麼到哪裏去的。
就在我下去的一瞬間,我的脖子被緊緊勒住。我不能回頭,我隻感覺我被人往後拖。眼前是金星亂冒,喉嚨是哢哢聲作響,嘴裏分泌出酸的唾液,流在我的麵前。我兩隻手無力的抓著後麵,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後麵輕一些,別把我拽死。
我跳下來的時候我是看準了鏈子的位置的,目測離上麵有兩三米,我也隻是跳下來的瞬間就被拉住,可是往後拖的時候,我卻覺得有四五米。勒住我脖子的,不是手,是一根繩子,但是這繩子上卻有血。
這一下,我已經絕望了。可能拖我的,並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