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曼芬細細一看,點頭笑道:“夫君說的是。”
看著她的笑顏,汪樂裕的手撫上她的肚腹,歉疚道:“頂多還有三日,我這裏就忙完了。這次你有了身子辛苦,我也沒有多陪陪你。”
“這有什麼。”塗曼芬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從不幹涉男人的事業。她柔聲道:“我又不是紙糊的人,家裏還有那麼多下人在。”
建立了武城之後,也保留了在高芒時的生活習慣。武家、汪家、蘇家、徐家、奉家,各有一座府邸,府中貼身伺候的下人,還是他們用慣了手的老人。
兩人正說著話,台階上傳來“蹭蹭蹭”地腳步聲。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從門邊探出頭來,“母親。”他麵上盡是討好的笑容,甜甜的叫道。
看他的表情,汪樂裕便知道他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抬眼一瞪:“進來。”
小男孩吐了吐舌頭,正要規規矩矩地走進去,後麵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腳步聲。
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身形比他更壯實的男孩像炮彈一樣撞了進來,抱著他的腰一頭撞入了書堆裏,口中喘著粗氣,呼哧呼哧道:“磊哥兒,我看你今天還想往哪裏逃!”
磊哥兒忙笑著舉起手,道:“我沒想逃啊,這不就來找母親了嗎?”
那孩子恨恨地放開抓住他衣領的手,站了起來,衝著汪樂裕和塗曼芬施禮,道:“是我失禮了。”
塗曼芬忙道:“誰不知道奉家的立哥兒最懂禮,磊磊又做了什麼事?”
汪樂裕緊緊抿住了唇,眼光冷冷地朝著磊哥兒掃了過去。以他當年在京中的凶名,這一眼看過去,最桀驁不馴的罪犯也會連忙求饒。
磊哥兒卻隻是縮了縮脖子,笑嘻嘻的蹭過來,拉著塗曼芬的手撒嬌道:“母親,我哪有做過什麼。不就是拆了菡妹妹的辮子麼,實在是大驚小怪。”
立哥兒“哼”了一聲,道:“隻是拆辮子的話,菡妹妹怎麼會哭的那樣傷心?”
“說。”汪樂裕道。
磊哥兒吐了吐舌頭,道:“還有,就是見她辮子上的玉蝴蝶好看,拿去巴薩德叔叔那裏加工了一下。”
巴薩德是遠近聞名的金匠,不但擅長打造各種精巧的飾品,還能做機關暗器,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武正翔花了重金,才將他留在了城中。
聞言,塗曼芬扶額,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清楚嗎?絕對不隻是他說的那樣輕巧。她和汪樂裕都不是跳脫的性子,汪磊打小就好奇心旺盛,又愛動手,也不知道隨了哪一個。
“母親,”磊哥兒央求道:“菡妹妹的玉蝴蝶是回不來了,求您找一個別的蝴蝶出來,兒子拿去賠給菡妹妹。”
汪樂裕瞪了他一眼,道:“自己惹出來的事,要母親幫你收拾爛攤子。”隨著磊哥兒越長越大,他的鎮定涵養功夫眼看就要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