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眾人的心中,不是沒有計較的。
當初先帝寵信汝陽王,還是太子的慶隆帝一直不得先帝喜愛,幾次都險遭廢棄。但後來汝陽王做下一件大逆不道之事,才惱了先帝就此失寵。
但那件事,汝陽王一直拒不承認,口稱是慶隆帝陷害於他。但相比起鐵證如山來說,他的辯駁格外蒼白無力。
後來先帝駕崩,慶隆帝繼承了大統,隨即就將汝陽王圈禁在太陵。當年的事,便成了宮中禁忌,無人敢提。
京畿大營翻出了這件陳年往事,又手持先帝遺旨,不得不說有一定的震懾力。至少從名分大義上,完全站得住腳。
朝廷目前稱魏明為叛將反賊,旗下將士為亂軍。但若魏明當真成功攻下京城,擁立了汝陽王之子為帝,天下的反應還真不好說。
殿中大臣不比尋常百姓,他們想的要更多一些,家族利益、從龍之功等等。這其中,自然不乏一些牆頭草,在心中開始做兩手準備的人。
不過,幸好慶隆帝清洗了一次朝堂。在場中人,大多數都是忠於他或太子的,有異心的隻占少數。
眾人聽到糧食隻夠半個月,隻覺心頭壓著的那塊大石頭,加倍往下墜了下去。
朱自厚上前,顫顫巍巍道:“殿下,如此形勢,還望皇上能登高一呼,穩定人心。”
以慶隆帝擁有的民心聲望,可保京城不亂,再議下一步對策。
太子神色肅然,心頭卻是苦笑。父皇已駕崩兩日,讓他上哪裏去給眾人變一個慶隆帝出來?
想到這裏,他心頭更是大恨。父皇對武正翔麵授機宜,卻對自己緘口不言。他們究竟在謀劃些什麼?這種被蒙蔽在外的感覺,真不好受。
己方的謀劃未見其功,敵人卻兵臨城下。父皇啊父皇,這就是你的布局嗎?你將這樣大的難題拋給我,也不擔心我能否應付?
若果真應付不來,這江山恐怕當真要換一個人來坐了。
太子長長地在心頭歎了一口氣,心頭壓抑又無奈。但無論他再如何難受,這道難題依然擺在他麵前,他還要繼續麵對。
“不可。”太子否定了朱自厚的提議,道:“父皇病重體弱,這個時候讓他得知魏明叛亂,隻會雪上加霜。作為兒子,豈能如此不孝,令父皇勞心。”
慶隆帝出麵的好處多多,但太子用孝道壓下來,無人再敢置喙。
接下來,將京中的防守兵力重新分布,將五城兵馬司的將領和京中各衙官吏進行互換,以防敵軍提前收買將領之計。
將定國公任命為守城大將軍,總管所有防務。在關鍵時刻,太子還是信任自己母族。
另外,突圍求援,傳訊給各地府兵前來勤王、安撫民眾、清點軍械糧草等等事宜,均刻不容緩。
慢慢的,殿中的人越來越少,各人都接到了任務,陸續離開。
“殿下,太後娘娘有請。”小泉子輕手輕腳的步入殿中,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