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她既是契丹公主,又是來府上小住的貴客。不管怎樣說,都不能讓她久等。
知語迎麵趕了過來,低聲稟道:“少夫人,公主說她剛起身就來了,還未來得及用飯。”
“吩咐下去,廚房多加兩個菜,來暖閣裏擺上早飯。”頓了一頓,徐婉真又道:“夫君出來後,請他來暖閣用飯。”
在高芒,像寒香這樣年紀的少女,按說是不能隨意和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子同處一室,更遑論一起用飯。
但她畢竟來自契丹,不能用高芒的規矩來要求她。這幾日武正翔帶著她出遊,也少不了同桌而食的時候。
她人都來了,要再講究這些,反而顯得矯情而不近人情。
知柔守在暖閣外頭,見徐婉真過來,見禮後打了簾子。
“勞煩公主久等,是我的不是。”徐婉真笑意盈盈道:“公主有什麼想吃的,我讓廚房做來。”
寒香麵上的笑意比她更甚,親熱的拉著她的手,眼光不著痕跡地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轉了一圈,道:“二少夫人這麼說,可令寒香汗顏了。”
“明明是我冒昧來訪,你不怪我就已經是寬容大度。這樣說話,豈不是讓我挖個洞鑽進去?”
她的聲音如同百靈鳥一般清脆動聽,急急的說了這一段話,發音不準的咬字反倒讓她多了一些俏皮的意思。
寒香這樣自來熟的舉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徐婉真仍舊有些不習慣。除了對自己的家人,她並不喜歡與其他人有這樣的肢體接觸,哪怕她隻是名女子。
她在心中告訴自己,寒香來自契丹,不懂高芒的禮儀規矩,自己須得多遷就她。再說,她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忠國公府,這點小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既然寒香那麼熱情,她也不能冷淡了,笑道:“瞧瞧,我不就說了這麼一句,你倒有好幾句等著我。”
待兩人落了座,下人呈上香茗,徐婉真才問道:“公主,今日怎麼這麼早,可有什麼事嗎?”
她和寒香不熟悉,不願花費心思陪著她外出遊玩。因此,這差事便落到了武正翔的頭上。她雖然不過問,也知道兩人的行蹤,洛陽八大勝景,就隻餘最後兩處未去了。
論理,寒香今日應該在二門處和武正翔彙合了,直接出門才是。眼下,她連早飯也未吃,跑來致遠居做什麼。
寒香並未直接回答,反而語氣熱情道:“二少夫人,您看我們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公主來公主去的多生分。”
問了徐婉真的年紀,她笑道:“您比我年長兩歲,我喚你一聲真姐姐可好?”
瞧著寒香一臉的熱忱,徐婉真的心頭掠過一種怪異的感覺。定了定神,瞧著她清澈見底的大眼,點頭道:“好,那我便喚你寒香妹妹。”
也許,隻是自己多疑吧。徐婉真這樣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契丹公主,實在不像是有心機的樣子。隻是一個稱呼,她不如從善如流。
聽見她答應,寒香的美目一瞬間亮了起來,再次拉起她的手,搖了搖道:“真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