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厥,強者為尊。實在不行,他領兵歸順了突厥也不是什麼大事。
和生死比起來,都是小事。
他在心頭拿定了主意,吩咐親兵端了食物上來,據案大嚼起來。他要保持體力,養精蓄銳,明日才好突圍。
……
與此同時,京城,寧府。
寧先生換上外出的衣衫,看著眼前的徐婉真,微笑著點頭道:“真兒恢複得不錯。”
徐婉真在外麵套了一件寧府丫鬟常穿的鵝黃色比甲,裏麵則穿了素色雲錦夾襖衣裙,梳著雙丫髻。用兩鬢垂下來的頭發,掩蓋她的絕美容顏。
她雖然已經成婚,但麵容上還有些許稚氣,扮個丫鬟也不顯得突兀。
聽見寧先生這樣說,她眉眼盈盈笑道:“楠姨每日的藥膳不斷,真兒再不好起來,豈不是不領您的人情,辜負了這一番美意?”
寧先生微微一笑,道:“既然準備好了,便隨我來。”
知雁扮作另外一名伺候她的丫鬟,兩人扶著她上了轎,朝著宮門而去。
寧先生每日進宮慣了的,在天津橋驗過身份,轎子便抬到後宮的興順門,在這裏,寧先生下了轎。
守門的侍衛和她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但此時仍然再次驗過她腰牌,才放人入內。
徐婉真緊緊的跟在寧先生身後,低埋著頭,生怕在宮中遇見了熟識之人。
寧先生先是去公主居所,為年幼的幾位公主上課。這是她入宮的正事,求見太後需得課業在完成之後。
徐婉真和知雁守在外麵,靜立候著。
知雁還好,她本就是盧氏精心調養出來的丫鬟。如何保持謙卑的姿態站立,是她必修的功課之一。就算一動不動的站上整天,她也不會有任何為難。
但徐婉真接受的,卻是鄭嬤嬤關於禮儀規矩的訓練。如何施禮,如何跪坐,如何微笑,如何走動,也學過站立,但講求的是如何站得優雅端方,而非謙卑持久。
此時,她學著知雁的姿態,站了約莫兩刻鍾,徐婉真便有些受不住。悄悄換了一條腿,腦中胡思亂想起來,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見的人有很多,但最思念和牽掛的,莫過於遠在北地的武正翔。
此時他在做什麼呢?有沒有受傷,是否在和人拚殺。
徐婉真放飛了思緒,卻沒注意到,在她的麵前站了一個粉嘟嘟、穿得如同牆畫一般的小娃娃。
他不到三歲,站得極穩當,正仰頭看著她。
知雁輕輕牽了牽她的衣袖,徐婉真才回過神來,順著知雁的示意往下看去。
哪裏來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這是徐婉真見到安皇子的第一個念頭。
隻見他兩頰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跑來熱到的。一對大眼睛如黑葡萄一般,清澈見底,仿佛會說話一般。
他穿著一套極合身的紅色小錦袍,頭戴的風帽上,綴了一顆龍眼大的明珠。通身上下,打扮得又可愛又富貴逼人。
這身裝扮,結合他的年紀,徐婉真怎麼會猜不出他就是安皇子?宮中的孩子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