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圖謀一旦成功,這全天下都是他們的。到時論功行賞,哪怕屠了這座清涼寺,也不會有人追究。而果真誤了事,犯下的是謀逆大罪,更不怕這點罪名加身。
他不愧是江塵手下的三號人物,短短幾個轉念之間,便將這件事的利弊分析得清清楚楚。
見他動怒,其餘人等均不敢再多言。按照他的吩咐,兩名男子施展身法下山,召集彙合在五台山附近的好手,打算強攻。
他讓啞巴婦人帶著其餘兩名婦人留在此處,分別守住清涼寺的前門、後門、側門,一旦發現徐婉真逃走,便以煙火為號。
元三自己則居中策應,總攬全局。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冷。山風吹在臉上,好像帶走了人身上的所有體溫。
方才的緊張對峙已經過去,三名婦人沒什麼高明的內力,不足以抵抗這樣的冷意。各自守在門前,凍得直打哆嗦。
啞巴婦人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盯著黑漆漆的門洞,仿佛見到了自己兒子的笑臉。
她此時的心裏矛盾極了,既希望徐婉真馬上就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馬上得以交差。又不願讓那個鍾靈毓秀的女子,重新落入他們的掌控。
啞巴婦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算了,走一步想一步吧!
……
澄覺用力關上了門,急道:“師叔,這夥人果然不是什麼好路數。您怎麼能放他們走了,隻怕他們會招來更多的人鬧事。”
同惠難得的笑了笑,輕描淡寫道:“怕什麼?這一夜之間,光是上山下山也得兩個多時辰。時間有限能召來多少人?除非他們早有準備。”
“看他們的樣子,顯然是事發突然。”說到此處,他的語氣頓了一頓,傲然道:“頂多能來百八十人,我們戒律堂還會怕了他們不成?剛剛就我們兩人,真動起手來,我怕護不住你。”
澄覺萬沒想到,原來師叔的臨時退讓是為了自己。
誰說同惠師叔冷酷無情了?他明明就很有人情味。澄覺在大為感動的同時,也深覺羞愧。
“同惠師叔,都是我拖累了你。要是有你一半的功力,我們在方才也不會懼了那幾個人。”
同惠皺了皺眉,道:“你的功力不足,就是不夠勤學苦練。這是後話,你去一趟戒律堂,傳我的命令,將所有武僧都叫過來。再去問問那名婦人,她到底是什麼人。”
說著解下腰間令符,拋給澄覺。
“師叔,他們不是說天亮才交人嗎?”澄覺吃驚的問道:“還有,她說被強盜所追殺,師叔覺得不是嗎?”
同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真假假,用心眼看,而不是雙眼。”
“心眼?雙眼?”
澄覺一震,在原地愣了片刻,才領命而去。
望著漆黑的夜空,同惠深深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氣。他如鐵塔一般的身形持棍而立,準備迎接即將來臨的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