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子握緊了拳頭,“嘭!”地一聲砸在案幾上。他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禍事。”
杜師爺擰眉沉思片刻,道:“殿下,她這樣做,應是針對武正翔。武家投向齊王,唯有武正翔位高權重,且有徐婉真這個明顯的軟肋。”
太子一愣,記起他確實因武家站在齊王那邊而生氣。汪妙言獻策能策反一名武家人做內應,他給她半年的限期,讓她放手去做。
想通了這個道理,他恨聲道:“這樣大的事,她也不前來稟報,自作主張!”
待他發泄了怒氣,林師爺才道:“殿下息怒!您聖心已失,為今之計,唯有奮力一搏。”
“成,則登基成為天下共主。敗,卑下護著你遠遁於東瀛。”
太子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他在慶隆帝的天威之下長大,固然深受寵愛,父皇的權威卻一直印在他心底。在慶隆帝麵前,他可以使出各種手段爭寵,但卻從未想過要逼宮。
杜師爺怒喝道:“林興朝,你是想害死殿下嗎?”
林興朝不屑的笑笑,道:“你懂什麼?你又是如何輔佐殿下的?每日都在殿下身邊,屍位素餐。”
“汪妙言這樣自私狠毒的女子,你竟然沒能阻止她,你又算得什麼賢臣?”
連接幾個問題問得杜師爺啞口無言。他想說,太子剛愎自用不聽取意見,獨寵汪妙言。但這樣的話,在心頭想想也就罷了,哪裏敢說出來。
莫說就在太子眼前,就算做夢他也不敢說。師爺本就要起規勸之責,未能盡責反而責怪主子,這樣的師爺誰還敢用。
而且事實擺在眼前,不管過程如何,太子現在的處境很糟糕。杜師爺悶哼一聲,甩開袖子站在一側,不再言語。
太子抱著頭,腦中各種念頭紛至遝來。林師爺的話,卻像毒蛇一般引誘著他。
是啊,他已被圈禁,餘下的就隻有廢太子一途。父皇連自己的麵都不見,定然是認定了自己要挾持大臣,意圖不軌。
既然已無路可退,除了奮力一搏,他還有別的路嗎?
“好,請先生教我,如何奮力一搏?”
林興朝身著短打,麵上的神情卻如指揮若定的將軍一般,鎮定自若。聽見太子答應,他拱手道:“隻要殿下有此決心,卑下願全力輔佐。”
“聽聞殿下被突然圈禁,從朝中大臣到販夫走卒,紛紛為殿下鳴不平。在城中,卑下已將這些心向殿下的人收攏在一起。”
“寧興商號斂財傷民,殿下是被奸人蒙蔽,與您何幹?”林興朝道。“殿下有這樣的民心,民心可用。”
這次圈禁太子,能拿得出來的理由就這一個。但真相是徐婉真被劫,慶隆帝認定他以這等無恥手段弄權。
但這個理由,礙於徐婉真的名節,不能公之於眾。在朝中,也確實有人上書,請求慶隆帝對太子從輕發落。
“那我要怎麼做?”太子問。
“殿下隻要進宮求見皇上,在皇上的茶水裏加入這個。”林興朝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