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著的一名小廝見狀,忙一骨碌爬了起來,抬住程景皓的腿。其他的小廝見林安佳沒有反對,忙都爬起來,抬腿的抬腿,扶腰的扶腰,一群人撕扯著,總算是離開了花廳門口。
徐婉真差點就笑出聲來,看了溫沐蘭一眼。
溫沐蘭輕輕點頭,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原地。下一息,就出現在程景皓身邊,也不見她如何動作,那些小廝、仆婦哀哀叫喚著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看著溫沐蘭將程景皓如拎小雞一般,拎回到花廳中間放下,徐婉真麵上浮起笑容。
林安佳卻是大吃了一驚,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這一幕。這徐婉真不過一名深宅婦人,她身邊怎麼會有這樣身手高明的女衛?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徐婉真淡淡道:“侯夫人,和離雖然是兩個家族的事,但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我不管你們是為了名聲,還是別的原因,眼下總得聽聽程三爺自己的想法。”
林安佳也知道事已至此,再攔不住。原以為雖然程景皓跑了出來,但終歸是在自己府上,她徐婉真還能強行製止不成?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身邊竟然有這樣的人在。
當下冷哼一聲,目光似刀一般看著程景皓,喝道:“孽子!既然徐夫人想要聽你說話,你便想好了再回話。”
徐婉真帶著淡淡笑意,仿佛完全不在意一般說道:“對,你可得想好了。”
程景皓跪在地上,看看祖母又看看徐婉真,心頭百般糾結。方才那股勇氣,此時不知去了哪裏。
雷氏站在一旁,急急道:“我的皓兒,你可得想好了。難道還想挨一頓家法?”
程景皓想起那頓板子,但心頭想得更多的是劉祺然的威脅。那讓他苦不堪言的水刑,和他在南通巷的所見所聞,不由自主的在他腦海中浮現。
比起祖父,他更懼怕劉祺然。他絲毫不懷疑,劉祺然在南通巷撂下的那番話,他更不想試試那種滋味。
隻要和塗曼芬沒了幹係,那麼劉祺然就不會再找上門來。而且,方才將他抓回來的那個女衛,身手高明讓他反抗不得。
塗曼芬這都什麼姐妹?一個個都這麼可怕。他心裏這樣想著,勇氣一下子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要和離!”程景皓脫口而出,左右不過是再挨一頓家法。比起和塗曼芬這些可怕的親戚撇清關係,家法算得了什麼。
徐婉真滿意的點點頭,算他識相。示意溫沐蘭將和離文書拿到他麵前,采絲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筆墨遞給程景皓。
林安佳著急起來,這要真簽下去,可當真和離了。
眼睛不住的望向門外,她在徐婉真剛剛到的時候,就遣人去給侯爺送了信。怎麼這麼久了,他還未到?
看見她的眼神,徐婉真淺淺一笑,道:“侯夫人可是在等著侯爺?夫君在前院,我估摸著,他們有要事商談無法分身吧。”
林安佳這才死了心,身形頹然的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