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既出,眼下這尷尬的氣氛才和緩了。
陳氏執著她的手笑道:“婉真果然是我的好媳婦,知道我在想著什麼。就算你不提,我也要說。好久未曾見到嬌兒,正當將她接回來。”
武烈見徐婉真也都讚同,便警告的瞪了陳氏一眼,道:“既是家宴,當和和美美的,不可出了什麼亂子。”
陳氏笑道:“瞧老爺這話。既是家宴,能出什麼亂子?”
事情定下,盧氏便打發人去尚書府下帖子。徐婉真得封二品誥命這樣的喜事,武嬌回娘家一趟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距離午時尚早,眾人便各自散了,家宴自然由當家主母盧氏來操持。
……
武正翔和徐婉真回到致遠居,兩人前後腳進了正房。獲封誥命本是件高興的事,但被陳氏這麼一攪合,兩人都沒了慶祝的心思。
讓采絲將誥命禮服和金冊金印小心收好,徐婉真則和武正翔說著話。
武正翔擰眉,問道:“你為何要答應她?”
“翼之,你不覺得她很反常嗎?”
“所以?”
“所以,與其我們在這裏猜,不如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這個家宴,想必是她一直以來等待的機會。”徐婉真道。
緊接著,徐婉真將她的想法道出:“而且,在府內舉行家宴,我們也不怕她出什麼花招。知道了她的想法,無論將來她想做什麼,我們也就能防範了。”
武正翔伸出手將她抱入懷中,輕輕撫著她如絲緞一般的青絲,低聲道:“隻是,苦了你了。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有她在一日,這府裏便一日不得安生。”
徐婉真環抱住他的腰肢,揚臉笑道:“隻要有你在,婉真做什麼都不覺得苦。”
武正翔感歎一聲,“我還是得想個法子,早點自立門戶才好。也省得你老是受她的閑氣。”
在未遇到徐婉真之前,武正翔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他那時的唯一目標就是要給母親複仇,但又礙於大哥一直未能找到合適的方式。他便想,無論如何也要在這府上住下去,杵在陳氏眼前,每日給他添堵。
但真等他有了這個能力時,卻又因為顧忌這徐婉真而寧願退讓。他的狠厲性情,因她而柔和。
徐婉真伸手掩住他的口,道:“翼之快別這樣想,你身上畢竟流著武家的血脈。如果你提出要分家,最傷感的父親而不是她。”
“哼!”武正翔冷冷道:“他哪裏配當這個父親。”
徐婉真柔聲哄道:“你娘親的死,你父親並不知情。他那時的年紀,也跟你現在差不多吧。他做錯了,讓你一個人在後宅中自生自滅,但我看得出來,他心中十分後悔。”
武正翔抿著唇並不說話,徐婉真又道:“好,就算不提父親。那你大哥呢?他一直當你是弟弟,你要分家,讓他怎麼想?”
“大哥……”這次武正翔總算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見他意動,徐婉真再接再厲道:“我們不能光為了自己安穩,而傷了親人的心。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我們要共同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