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以來的所見所聞,處處讓塗曼芬震驚。到了此時,她已經興不起要和徐婉真一較高下的心思。
人們之所以會互相比較,那是在和差不多的階層之間。比如丫鬟之間的較量,姨娘中的明爭暗鬥。當差距太大時,哪裏興得起較量的心思?還從未聽說過,丫鬟竟然要去和當家主母一較高下的事情發生。
塗曼芬此時的心情,便是發現無論在身份、夫君、銀錢、居所上,徐婉真都已經遠遠超過了自己不止是一個檔次。
這讓她怎麼去計較?真要較真,隻會顯得自己更加低微,自然無從比較,也無從嫉恨了。
塗曼珍不知道,就著短短幾步路,塗曼芬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兀自嘰嘰喳喳著:“劉祺然說明日就來接我回府,我才不回去哩!這裏挺好的,地方寬敞得很。姐姐你不知道,我們府裏擠死了,隻有婆婆的院子裏才大一些,還有一個小湖泊可以乘涼。”
“曼珍,你怎麼能直呼夫君的名字。”塗曼芬教訓她。
“這有什麼?”塗曼珍滿不在乎道:“我都這麼叫他的,不然叫他什麼?”
塗曼芬看著她一臉的不以為意,猛然醒悟過來,這是隻有被夫君寵愛著的女子,才有這樣的神情。
往日她還擔心著,以妹妹的性子不能適應平國公府複雜的後院。但其實,當女人有一個護著她的夫君時,這一切都不是問題。眼下看來,不能適應後宅生活的,反倒是自己。
徐婉真盈盈站在院中,看著款步走來的兩姐妹,嘴角含笑。
在塗家住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她對曾外祖父充滿了儒慕之情,對知書達理的李氏也很有好感。
長輩們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既然如此,都嫁在京中的塗家兩姐妹,自己不妨多走動走動,有餘力也能幫助一二。
“曼芬表姐可算是倒了,曼珍都等不及了。”徐婉真迎上去,“我在花廳擺了茶點,不如先坐坐歇歇腳?”
塗曼珍不依道:“姐姐才剛來,有什麼好歇的?不如我們去後麵遊湖,我正是等著姐姐來了才好一道遊玩哩!”
徐婉真微笑道:“你活蹦亂跳的自然是沒什麼好歇。也不問問大表姐,她如今可勞累不得。”
“當真?”塗曼珍吃驚的放開塗曼芬的手臂,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見她麵色微紅,一聲怪叫道:“姐姐有喜了?連婉真表妹都知道了,怎地也不遣人告訴我一聲。”
塗曼芬羞澀的點點頭,忙道:“你輕聲些!夫君說了,未滿三個月不能說出去。表妹這裏,也是昨日送絹花過去,才湊巧知道的。”
“妹妹恭喜姐姐啦,總算是盼來了!”塗曼珍嘻嘻笑著,為塗曼芬感到高興。隻要有了生育,姐姐在婆家就不會那樣憋屈了吧!
徐婉真在旁聽著搖搖頭,這兩姐妹實在是想得太單純了。